不会允许他人赢得季清川。
死都不会。
而让李长薄出现在弁钗礼,赢得弁钗礼,让他与皇帝、太后彻底决裂,不正是苏陌原本计划的么?
可为何此时,心境似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如此还不太妥,需得多人配合才行,王爷身份不便,就由许某前去打点吧。”许钦道。
苏陌问道:“不知许爷有何妙计?”
“妙计谈不上,不过是下狠手砸银子罢了。公子放心,就算掏空临安库银,也必定帮公子渡过此劫。”
“那就先谢过许爷了。”苏陌道。
“不必谢我,千金难买佳人笑,花钱不就图个畅快?况且,花的也不是许某的银子。”
“许某今晚还需去拜访几位朋友,就不叨扰了,告辞。”
安阳王道:“有劳。”
那许钦行至门口,又停步回头,道:“久闻季公子才貌双全写得一手好字,公子若要谢我,便赠许某一幅字如何?”
苏陌道:“清川的字丑陋不堪,若许爷看得起,定当顶礼奉上。”
“一言为定!”许钦爽快笑道,“他日许某求字,希望公子也如此痛快。”
许钦最后看了一眼屏风后那人的侧影,遗憾而去。
都说帝城第一伶人求一见而不可得,他许钦千里迢迢跑一趟,没想到,不仅花簪没要到,就连近在眼前的美人也没见着,当真是吃了个天下第一闭门羹。
不过无妨。
明日便是他许钦独占花魁的日子了。
这边,安阳王正要离开,苏陌却忽然道:“清川向王爷求一个人。”
“何人?”
“一名叫阿烈的僧人。”苏陌道,“此人是一名游僧,曾在天宁寺救过我,我与他极投缘,若是王爷将他扣下了,请王爷放他一马?”
“僧人?”安阳王根本未留意过此人,便道,“本王未曾见过此人,若是他救过清川,本王理当好好答谢他才对。”
苏陌疑惑,不是安阳王带走了玄衣人?
“倒是有一事。”安阳王道,“本王发觉此番李长薄被狙,其中有不少是动了司礼监那位的力量,而裴公公本人也出现在了拈花巷,清川与这位裴公公,有交情?”
采薇施针的手,略一颤。
苏陌不动声色道:“一面之缘罢了。”
“如此便好。此人堪称大庸第一奸佞,本王离开帝城这些年,他从一名小太监一跃成为司礼鉴掌印,这些年不声不响栽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此人手段狠毒,手眼通天,是个极危险的人,清川切莫与之深交。”
“清川知道了。”
安阳王又嘱咐清川好好睡一觉,其他事都无需担心,便离开了。
待到房外脚步声走远,苏陌终于松了口气。
而那采薇立即放下手中银针,伏地跪倒:“奴婢知错,请掌印饶奴婢不死。”
苏陌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道:“姐姐快请起。”
“奴婢以为掌印已经及时离开,否则不会让王爷进来。”采薇道,“掌印明明可以走,为何不走?”
苏陌头一回见到敢怼裴寻芳的人,还挺新奇。
“你倒是有借口。”裴寻芳的声音从衾被中传来,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不该看的别看,快滚。”
“是。”采薇有条不紊地收拾好银针,退出了房间。
苏陌讶异,平日里那些影卫见着裴寻芳如同见了邪魔般,战战兢兢,这个采薇倒是不怕他。
房间重新静下来。
苏陌忽觉气氛不大妙,他裸着背趴在枕上,而裴寻芳在他的被窝里。
苏陌眨眨眼,道:“大庸第一奸佞,掌印好名声。”
“让公子见笑了。”裴寻芳从衾被中探出头,如在洞穴里憋久了的蛇,贴着苏陌的背,蜿蜒而上,“咱家如此脏鄙歹毒之人,公子也敢与我交易,公子大才。”
“掌印就不怕将来不得好死?”苏陌道。
“那要看为何而死,死在谁手里。”裴寻芳牵起苏陌的手,将一枚什物套在了苏陌的食指上。
苏陌低头一看,正是那枚君韘。
“公子解开了君臣韘,从此以后,咱家便是公子的不二臣。”裴寻芳宽大的手罩在苏陌手背上,十指相交,臣韘与君韘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君韘与臣韘一旦戴上,非死别不可分离,公子没机会反悔了。”
“你!”苏陌没想到他会对君臣韘如此解读。
“大齐虽亡,但只要公子在,大齐便在。若公子想要这天下,咱家赴汤蹈火,倾尽毕生,可为公子一搏。若公子不要这天下,”裴寻芳道,“公子便是咱家的天下。”
苏陌心中一悸,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一定有某个时刻,裴寻芳也曾如此这般伏在他后背,说着同样的话。
而不同的是,那个裴寻芳掰过苏陌的脸,泄愤般疯狂亲吻着,在衾被的掩盖下,戴着君臣韘的手伸进了苏陌体内。
苏陌受够了这种亦真亦假的折磨,苏陌必须尽快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问道:“阿烈是不是在掌印手里?”
裴寻芳的声音冷去七分:“公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