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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李长薄不想再克制了。

他已经豁出去了,去他娘的太子之位,去他娘的声誉,若失去了季清川,李长薄要这些有何用?

李长薄心里清楚得很,光伶人这一件事,嘉延帝废不了太子,嘉延再专横,也需找个更靠谱的理由。

今日这个局面,恐怕也有嘉延帝的一份功劳。

那个参李长薄的言官,指不定是谁的人呢。

上一世,季清川走后,嘉延帝很快便开始着手清理李长薄。

李长薄这个表面太子,不过是嘉延帝用来对付季清川的棋子罢了。

嘉延帝真正想立的太子,一直是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四皇子,李明焕。

很小的时候,李长薄便感觉到了嘉延帝并不喜欢他。

即便立他为太子,即便会当着众臣的面夸赞他,但嘉延帝看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一个父亲看孩子的那种疼爱。

李长薄聪慧又敏感,他暗暗立誓要做一个优秀的太子、一名合格的储君,将来继承大统,给大庸一个朗朗盛世。

可自从李长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察觉到了嘉延帝那暗黑肮脏的心思,他知道那条路不会有结果了。

他放弃了讨嘉延帝欢心。

这一次,他自己的命运,季清川的命运,李长薄要自己来搏。

就算……就算清川的心里,已经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李长薄也要将他完完整整地抢回来。

马车不过行了几步,又被迫停止。

一群臣子突然涌上来,拦截了去路。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那些臣子们拦在马车前,跪求道,“请殿下回东宫主持大局。”

李长薄冷冷看着帘外那些匍匐着的身影。

“殿下,我的太子殿下啊!”一名老臣更是声泪俱下,此人是李长薄的启蒙老师,老太傅俞怀瑾,他恳求道,“伶人误国啊,殿下。”

“殿下是老臣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是老臣一生的骄傲。老臣知道殿下的心性,断不是贪玩贪色之人。”

“殿下跟老臣回东宫吧,身为一国储君,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啊殿下……”

“殿下切不可自毁前程……”

李长薄撩开半扇车帘,垂眼看向俞怀瑾:“太傅,长薄不过是看上了一个伶人,何罪之有?”

俞太傅布满皱纹的眼,满是惊讶与不解。

李长薄又问:“孤的心上人,是这大庸最无辜之人,他不幸沦为伶人,请太傅告诉我,他又何罪之有?”

俞太傅张着嘴,怔了怔。

“太傅请回吧,长薄就是这么没出息,流连乐坊,与伶人厮混,成不了大事,让太傅失望了。”

“殿下……”老太傅年事已高,听得此话,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太傅。”李长薄低声唤着他,垂眸凝着他的眼,暗暗道,“思州土司,太傅还记得吗?”

俞太傅看着李长薄坚毅的眼神,苍老的喉结滚了滚。

去岁冬季,思州土司内乱,西南地区战乱不断,民不聊生。

李长薄提议趁机派军入黔,设置郡县,改土归流,一绝土司争矿之患。

朝中附议者众,均赞太子有勇有谋。

而奏折送到了嘉延帝的南熏殿,却直接以“蛮不出境、汉不入峒”给驳回了。

李长薄跪在殿外,求见皇帝。

嘉延帝避而不见。

司礼监掌印裴寻芳将奏折原封不动送出来:“圣上雷霆正怒,不会见殿下的,殿下请回吧。”

李长薄跪着不肯走,他很不解,这明明是最佳解决方案,嘉延帝为何不肯采纳。

裴寻芳招来一架八人轿,命令将太子直接抬走。

李长薄斥他阉党乱政,不得好死。

而那裴寻芳却完全不生气,他乜眼瞧着李长薄,笑得如妖孽一般:“圣上为何如此生气,殿下真不明白?”

“殿下还是太年轻了。”那位把持批红盖印大权、堪称大庸“内相”的掌印大人,微笑着挨近,轻声道,“就算是真龙凤,在圣上面前,也要学会藏慧呐。”

“殿下,你锋芒太露了。”

那天之后,附议此事的臣子,以及为太子执笔的文官,先后以不同的名头被惩罚或罢黜。

李长薄去问俞太傅,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老太傅告诉他,那阉人虽然不安好心,说的话却是对的。

羽翼未丰之前,要藏慧啊。

如今,李长薄被逼到了这等境地,正是他过早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老太傅望着李长薄的眼,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配合得很,哀嚎一声:“竖子……竖子不可教也……”

随即两眼一翻,表演了一场被气晕过去的戏码。

“俞太傅!”

“俞太傅!”

人群再次陷入一团混乱。

苏陌什么也看不见,混乱的声响让他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下不好办了,”玄衣人的声音再次在苏陌耳边响起,“公子你危险了。”

“李长薄演起了纨绔太子,他洗不清了,便索性不洗了。大庸律法,太子声誉,此刻已经约束不了他了。”

玄衣人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