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里人。”

场面一下子平稳了，那个分队长走的时候，攥着李余的手说，同志，抽了您的烟，是咱交个朋友，以后有事好商量。

李余看了眼宋继开，那个人没什么表情，李余直觉他并不怎么高兴，就一个字也没说。他心里明白，自己一个没什么能耐的信访办接待员，人家的脸不是给他的，想交的朋友也不是他。

“继开！”

胡兰芬在屋里看到宋继开，立马出来，她的声音很大，保安室外头是条马路，路过的人都直回头。

“你可得给阿姨做主……”

李余脸上有火在烧，他皮肤白，稍一激动，血色就十分明显，他恳求道：“妈，你小点声。”

胡兰芬眼里已经没有自己那个小心翼翼的儿子，只看着全是站在李余身边端正英俊的男人，她张着嘴，只等着宋继开问，迫不及待的想把肚子里的委屈都挤出来。

宋继开把李余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冰凉的手指不经意蹭到他的脸，李余轻轻一颤。

宋继开问：“晚上要不要去吃饭？”

李余：“嗯，去。”

宋继开：“好。”

这个动作，对于两个成年男人多少有或许亲昵了，但胡兰芬没功夫想那么多：“我也去吧，继开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李余头都大了：“妈……”

胡兰芬呵斥道：“你别插嘴！”

李余哑巴了，喉咙口像是堵了石头。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胡兰芬，宋继开真的很忙，早上，他看到办公室同事打印文件往大院里送，四环旧城村拆迁闹的很凶，几百个村民联名上访，已经闹了好几出，信访办最头疼的大问题，只是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其中之一。

胡兰芬：“我都想好了，就做你小时候爱吃的那些。”

宋继开开口十分客气：“谢谢。”

“那我……”

“不用麻烦了。”

宋继开：“你不知道李余想吃什么。”

胡兰芬一愣，她知道李余和宋继开关系不错，确没想到竟然这么不错。

胡兰芬突然有些后悔，当年那个让孩子去大院里上学的机会，就应该给李龙，连李余都能和宋继开处成这样，李龙聪明圆滑，做事也比他这个二儿子妥帖，肯定能再多点帮衬。

宋继开淡淡道：“李龙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他的分数不够，这些我帮不上忙，也不可能有人能在这些事上做手脚。”

胡兰芬不死心：“真没办法么？”

“没有。”

胡兰芬一下子蔫了，像只被迎面踹了一脚的老母鸡。

李余没说话。

当年他从部队转业，宋继开问他想去哪儿，李余当时蹲在电视前看包青天，随口问了句，现在还有衙门么，我想去衙门。

宋继开说有，月底李余就被安排了。李龙确实比他麻烦，但李余直觉这对宋继开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宋继开：“不过，钱会追回来。”

这句承诺是定心丸，胡兰芬最后千谢万谢，总算肯让李余送她回去。

后晌，科长安排李余往电脑里录文档，李余打字慢，下班晚了点，等他赶到宋继开那，天都黑了。

宋继开打开门，李余换好拖鞋，小声问：“吃什么啊？”

“饺子。”

李余：“那挺麻烦，用帮忙么？”

“拿葱过来。”

“诶，好。”

李余打开冰箱，一下子呆住了，里头是一个整格大的蛋糕，放的有些久，精致的裱花硬邦邦的，奶油层有细小的裂纹，表面上有几个字，生日快乐。

宋继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早该扔掉的。”

李余鼻子发酸，连忙说：“不用不用，还能吃！我很喜欢……”

为了表现他没说谎，李余还用手指蹭了一点放到嘴里。

宋继开笑了，把李余的手拍下去：“别吃坏肚子。”

李余嗯了一声。

宋继开进厨房拾掇，李余看着他，橙黄色灯光衬得他沉稳柔和，圆润的剂子碾压成薄片，把肉馅放进白皮里。

李余走进厨房，说，哥我来擀吧。

宋继开把擀面杖递过来，李余接着，多看了两眼，问：“新买的么？”

“嗯。”

李余问：“以前的呢？”

宋继开：“脏了。”

“哦。”

两个人动起手快，一个篦子满了，馅儿不多，还有面剩下，李余舍不得扔，他让宋继开去拿张报纸，放在台面上，他再包几个太阳。

宋继开出去找，李余蹲下，打开摆扇拿篦子，他翻了翻，在橱柜最里面，看到个旧擀面杖，有成年人手腕粗，颜色发红。

不知怎么，李余心脏莫名跳了一下。他忘记什么时候看到过只野猫，屁股后头被插了根树枝，在地上边爬边叫。

李余把篦子拿出来，宋继开正好回来。

吃完了饭，已经九点多，屋里暖气给的很足，宋继开解开衬衣上面两个纽扣：“还走么？”

李余小声说：“都行。”

“那别走了。”

“诶。”

李余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