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里看到的是谁？”

克拉克几乎无路可退，目光仓皇的在男人脸上巡视，布鲁斯盯着他，就像每一次蝙蝠侠那样看着他，他的目光笔直像利刃，但是在那些东西后面，却又藏着如同深夜翻滚的大海一样的东西，平静和明亮只不过是布鲁斯的伪装，他的灵魂在深海里，沉默着隐藏着潜伏者，就像暗夜里的生物随时出来准备致命一击。

布鲁斯靠近他，逼问他：“你眼睛里看到的是谁？”

我眼睛里看到的是谁？是那个衣冠楚楚的布鲁斯 韦恩，是那个伤痕累累的蝙蝠侠。是那些世界无数次重启一会倒影在他眼睛里的影子。他有些无措的看向对方，他急速眨着眼，像是要迅速理清自己的思绪。

“那个为救你死去的蝙蝠侠？你深爱着那样的人，甚至到现在你依然如此。”

“我并不是因为被拯救才爱上一个人。”克拉克几乎被逼到了边缘，他的背后就是那台硕大的蝙蝠主机，他双手紧紧的支撑着主机的边缘，似乎要把那些金属钢铁边缘捏扁。

“当然，拯救并不会爱上一个人。”布鲁斯靠近他，他伸手搭在克拉克的小臂上，感受打对方因为用力而凸显的肌肉，他的手指并不只是搭在哪里，只是松松的放在克拉克的小臂上，慢慢的如同轻触的爱抚从手肘部分向下滑去，在三角肌附近温柔的打着圈，又顺着肌理回到手肘部分，温柔而缓慢的抚摸着那个坚固的肘部关节。

克拉克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滑向那个方向，布鲁斯注意到他的目光，他眯起眼，在克拉克无措的转过视线的时候，克拉克看着他，布鲁斯能清楚看到对方眼睛里的自己的模样，但他不确定那是否真的是自己。他冷哼了一声。慢慢贴近克拉克，但并不像情侣之间亲昵的姿态，倒更像一种威胁，他的大腿紧挨着克拉克的，而胸膛也几乎贴在一起。布鲁斯凑过来，他的嘴唇在距离克拉克嘴唇一点点的上方巡游着，像是某种野生动物在嗅闻对方的气味。

“布鲁斯？”克拉克的声音里有一丝紧张的颤抖。

男人在他的嘴唇上问他：“他们都吻过你？还是只是上过床？又或者他们宣称爱上你了？他们怎么对你？”

“别用‘他’，布鲁斯，please。”他的反驳听起来毫无反抗力。

布鲁斯发出一声短促嘲弄的笑声，他将嘴唇压在克拉克的唇上，克拉克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捏住对方的下颚，像强迫似的迫使对方张开嘴唇迎接他的到来。克拉克的嘴唇并不像他的脾气和名字一样，固执，钢铁之躯，他的嘴唇柔软的像花瓣，克拉克的嘴唇有点颤抖，像是不知道应该回应还是应该拒绝。但是布鲁斯的嘴唇具有魔力，像是特洛伊的木马开始只是停留在克拉克的嘴唇上，引诱着他，在克拉克打开城门的时候，他冲入城门开始掠夺一切，他的唇舌柔韧而熟练却极富有占有欲，他巡视着探索着克拉克的一切，在遇到克拉克的时候又小心的推举缠绕，慢而轻柔的舔舐碰触，直到对方开始手脚发软。他伸手托住克拉克的腰，没有退让反而加重了这个亲吻，就像士兵最终撩出了长枪，他推着克拉克的舌头沉重的舔舐压迫着，在 克拉克试图反抗的时候又缓慢了节奏，像温柔的情人卷起对方的温柔的包裹缠绕。

这是一个持续了好一会的亲吻，分开的时候，克拉克眼睛有点湿润，像是这个吻技巧高超他沉迷其中，又像令人回忆到过去激动不已，布鲁斯强迫按捺下心脏里的该死的悸动，冷静的注视着克拉克。

“他也是这样吻你的吗？”

克拉克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着明亮的反光。

“记忆缔造感情。但是我的大脑里没有，那些模糊的片段色块来自另一个布鲁斯 韦恩。”我本该认为那是一个愚蠢又荒诞的梦，那些感情并不真实，就算在梦醒的时候他们丰沛的如同大雨过后的河流，冲刷过他的灵魂，但是转眼那些情感又枯竭的如同烈日暴晒下的河流，但是当克拉克打开大门的时候，有些东西鲜活的冲入他的灵魂。

多愚蠢，他该死的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但也许这种感情并不属于他，是那些死去星光的冰冷倒影，从千万年前迟疑的射向他，来自那个消失的叫做布鲁斯 韦恩的星球。他知道这么想多么愚蠢，吃自己的醋？这是最好笑不过的事情。但他没法否认这个，就像他没法欺骗自己，并不爱对方。

多愚蠢。他想着从氪星人嘴唇上拿走了第二个吻，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在微微颤抖，他伸手揽住了氪星人将他推向自己，在他的嘴唇滑向氪星人的脸颊的时候，他含混的说：“他也是这样对你的吗？质疑你，推开你，拉近你？又吻你？克拉克？”

克拉克猛的僵硬了，他甚至感觉布鲁斯的手下意识的也在这个时刻用力，像钢铁制造成的一样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钢铁之躯，也许淤青就要浮现上来。克拉克试图后退，他几乎快坐上了他身后的台子，他看向布鲁斯，男人的眼睛笔直的看着他，布鲁斯的眼睛里燃烧着无声的火焰，像是愤怒，像是怨恨，像是想要拉住他的不顾一切。他的心脏仿佛也被这无声的火焰烧灼了一样，克拉克看着布鲁斯。

我不是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