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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竹马,用初恋这个词或许会更合适。

可他一开始就是南疆国的细作,从幼时潜伏到现在,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以前会温和看向自已的双眼变得冷漠,总是向敌人挥出的刀剑也指向了自已。

直到此刻他才敢承认,原来我们是敌对关系啊。

他爱上了一个男人,身为细作爱上了敌国的王,可是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背后是南疆,是他的家。

要怪就怪生错国了。

眼泪不自主的从那双含着新月的眸中流出,瞳仁闪着莹亮的水光,他弯起唇,笑着探出指尖珍重又小心的抚上她的面庞。

覆下长睫笑时,泪珠顺着柔美的下颌线条砸落在颈下的玄铁重剑,君临一愣,呆呆的看向眼前如孱弱之花清美的男人。

“阿临,对不起。”

“要记住我啊。”

缱绻的尾音消散,抚在她脸颊的手不舍的下滑,带着即将分别的眷恋,直至落在她握着剑柄的手上。

秉文释怀的闭上双目,他也累了。

这么多年,不安、愧疚、无奈、彷徨,早累了。

可是他舍不得,还是想撑到最后看她一眼。

刺入心脏的那一剑,偏了。

甚至巧妙的将她体内的蛊虫杀死了。

所以他知道他们还有可能重逢。

尽管君临伤势严重活着的可能微乎其微,他还是想等着看她一眼。

君临眼眶泛红,各种情绪拉扯纷杂最后湮灭在暗沉的眼中,她愤恨的咬牙切齿:“想死的这么容易?”

悲伤要溢了出来:“想都别想。”

她拽着他的衣襟猛的将他推倒在地,倏地转身将剑抛给蛮荒,厉声道:“来人,将叛臣秉文关押忘川阁。”

土兵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怎么,连孤的话也不听了?”

极其不稳定的情绪夹杂无尽怒火,土兵赶忙拉着苦笑的男人走远。

隐约还能听到他的低喃:“你总是这么仁慈……”

“我不值得你顾着以往情意……”

等人彻底消失后,君临通身的愤怒和悲伤还未收起,覆下的长睫遮住了眼中的清明。

在旁人眼里,她好像真的难过至极。

她大步走至沈斯年身旁,低头同他耳语:“南疆那边过两天应该就会来接他回去,盯紧点。”

沈斯年庄重点头。

“跟踪时小心点,这次派你去南疆,一是弄清巫蛊的秘密,二是顺着他这条线把隐藏的南疆皇族揪出来。”

君临直起身拍着他的肩膀,却不料少年突然出声:“何时杀了他?”

沈斯年在她惊诧的眼神中再次重复:“何时杀了他?”

去乱葬岗接回王时,他未曾忘记她皮开肉绽几乎可见阴森白骨的样子。

伤害王的人,都该斩杀。

凛冽的杀意犹如变成实质的黑气在身旁缭绕,君临莞尔。

真是越来越喜欢沈家这孩子了。

“等他没了利用价值之后,由我亲自斩杀。”

以前的话不是说说而已,秉文的这条命,她势必要取。

不管以往有着怎样风花雪月的过去,也不管十年感情值不值一个心软,可是敌对就是敌对。

这是宿命。

任何人退一步,身后的国家就会被蚕食吞并。

所以无路可退。

少年面具下的面容漾起清浅的笑意。

这就是他的王,笔直的向着心中的道前行,不会为任何人驻留。

蛮荒走了过来,挡住了头顶烈烈日光,巨大的阴影一下子覆盖,让君临欣慰笑道:“我们家蛮荒,就要长得高高大大的。”

语气里是美好的期许和自豪。

蛮荒像个孩子,一手挠着后脑勺憨厚老实的笑了。

他的背后又负起了玄铁重剑。

君临在他面前娇小的可怜,蛮荒温顺弯下腰,她一跳,稳稳坐在了他的右肩膀。

沈斯年注视着她,当蛮荒直起身时,坐在肩上的人比蛮荒还高出小半个身。

这是这个大块头表达自已喜悦的方式。

亲亲抱抱不敢,那就将主人举高高!

他的肩头视野无疑是最宽广的,君临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指着太阳笑吟吟:“在蛮荒身边,是我觉得自已离太阳最近的一次。”

“就好像太阳就在身旁,任何黑暗我也不惧怕了。”

她像是站在最高处,大肆向臣民宣扬着自已对这条忠犬的偏爱。

蛮荒激动的面色潮红,虽然在古铜肤色上看不出什么。

沈斯年眼中升起羡慕之情,他也好想让王坐在自已的肩头这样夸自已啊。

可是打量下自已的小肩膀,微微挫败,要努力吃饭努力长个子,总有一天,他也要王这样夸自已。

少年的思绪又走神偏到了十八湾,可是眼神愈加坚定认真。

很快他就会比王高。

很快就可以完全把她笼罩在怀里。

大景的帝王坐在巨人的肩头,两边鬓发融在风中,她的五官明艳生动,太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金色的镀边衬得她犹如神明。

景帝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