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弱势国,此次进京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
不过是一个战败后的正式见面,各位半斤八两的相互认识,也是形式上的认主臣服。
就算心里头再怎么羞愧,再怎么不甘都反抗不得。
不仅不能反抗,还得小意陪笑,将自家能做主的老实打包送来。
八方来朝,上京又热闹出了一个新高度,来自不同地方的权贵在鸿胪寺馆聚了头。
“要不你同我换换吧,我实在不想去听竹轩了。”
鸿胪寺的下人正搬着东西往各处送去,边走边抱怨,“那位脾气实在不好,同去岁那——”
“可小声些!”
同行的人在他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制止了他,“你不要命了!那位什么下场要我同你说,还敢提呢。”
这馆中谁不晓得去岁听竹轩住的是谁啊,那位下场可惨得很。
身为南度皇子,胆敢勾结叛军在西山围堵天家,最后那边想保都保不住,一国皇子被当众处死在大启。
听说这次来的是他弟弟,也不知道性情如何。
“希望是个好相与的。”那人叹气,而后又提起精神来,给同伴说着听来的小道消息。
“你们都晓得的吧,听前头说这次跟着来了两个小孩儿呢。”
出使别国也不是不能带孩子,只是这时间节点毕竟特殊,哪儿有派小孩儿来投诚商议的道理。
因此在一众成年的王公贵族中,两个年幼的孩子极为显眼。
“小孩儿?”有人笑,“你知晓那是谁吗你就小孩儿小孩儿地。”
“谁啊。”
“其中一位是莱雪新皇,还有年纪看着稍小那个,是苍涟的嫡太子,你可莫要冲撞了去。”
闻此,一行人惊愕。
“当真!?”
“这......这般小的新皇,怎地还...亲自来了?”
“这谁晓得。”
上位者的想法他们哪里参得透,一行人就这么说着走远了。
讨论着同一话题的人不止有他们,鸿胪寺馆中有不少都抱着一样的疑问。
他们也想知道这样重要又危险的时候,稍有不慎就要没命,为何那两国会叫一个孩子来。
而被他们讨论着的主角,终于在皇家设下的夜宴中现了身。
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被安排着坐在一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位置十分靠近左上,已经是个极佳的好地方了。
有人看见了不满,“苍涟暂且不说,莱雪又是为何能为座上宾。”
苍涟国力不弱,可莱雪呢?
莱雪怎么说也是祖上富过,可是近年来真不行了,就连家里的太子都被送到了大启为质。
就算那质子不晓得凭借什么手段小小年纪登上了王位,可要说跟在座的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叫大启打怕了打服了的,反正翻身是不可能了只好尽可能地讨好拉近关系。
如今叫莱雪捷足先登了,谁心头都窝着火。
“就是,祁扬在大启为质多年,难不成是巴结上了什么人?”
“巴结?我们经常被打的都知道,要是巴结有用就凭老子这三寸不烂之舌,起码能在大启当个丞相!”
几人越说越气,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何时站了圆圆短短的小胖团。
小胖团子挤在几人身后,抬着胖脸听得可认真。
小脸上时而迷茫时而又十分赞同地赶紧跟着点头,忙得不亦乐乎。
正是偷溜出来的傅锦梨。
她难得安安静静地听别人说没插话,可是听到前头的人又说了一句,“算祁扬那小子走狗屎运。”
傅锦梨乐呵呵的小脸忽地一板,小手立马抬了起来。
“才不是,是小狗屎,你才是!”
“羊羊羊不是,是你小狗屎~”
胖丫头很是气愤,软萌的声音都气哼哼地,听不得几人骂祁扬。
“谁在说话?”那几人茫然,四处找人。
“系我——”小小的永嘉殿下小小地蹦一下,昂首挺胸地往几人眼前跨。
拍拍胸脯,一梨做事一梨当。
“小梨子说话,小梨子骂人了,告你爹爹打我哇。”
十分嚣张的矮墩墩,浑身雪白裹成个雪团子,软乎乎的脸蛋气得一颤一颤地。
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
夜里风寒,她鼻头被吹得红红,眼中水汪汪地像是谁家不注意偷溜出来的笨兔子。
“这.......谁家的小孩儿。”
许是娃娃太可爱,几人被骂了也没第一时间生气,而是推搡出一人来问她。
“是爹爹家小孩儿!”小孩儿脆生生道。
陌生的,没见过的,穿得贵气逼人,眉眼间眼熟得似在哪里见过,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于是几人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是在大启冲撞了谁家的金疙瘩,到时候别说巴结了,不被人使小绊子都是好的。
“你爹爹....是哪位大人。”斟酌着问。
傅锦梨皱眉,不知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乖乖回答,
“爹爹不是大人,是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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