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
月弯弯微愕,不敢置信,扭头道,“你……”
丁雅言垂下眼睛,不看人,更像在自言自语了,“爹爹娘亲,死掉那天,我见过你。”
或许更准确些,不是见过月弯弯,而是见过她同源同流,命理相连的双生。
可她也是没有记忆的,只能迷迷糊糊说得这样奇怪。
可她只是这样的反应,月弯弯就已经狂喜,甚至是开始语无伦次。
“你记得我!”
“我们是同一个,我就知道你也会一样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相较于她的开心,丁雅言就没有多愉悦了。
她并不知道什么龙侍。
此刻的内心也比之当初的月弯弯更加煎熬。
突然出现的却叫她倍感亲切的陌生人。
肆无忌惮闯进自己平静心湖里的怪东西 。
可能会跟她抢小珠子的人。
她对月弯弯的感观,不像对赵驰纵他们那样可以共同存在。
两人之间,好似共生,又实在相斥。
丁雅言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两个极端并不是说着好玩,纯粹的恶也注定了无法乐观。
很多时候,她都是困兽一般在同自己作斗争,在阴暗泥沼里偏偏要向阳生。
很辛苦。
她觉得她应该叫月弯弯走开,离远一些,可嘴唇颤抖着,那样伤人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就干脆憋着,折磨自己。
所以她没有接月弯弯的话。
可场面并没有冷下去,月弯弯的耳边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是白堕——
“啧啧啧,和尚我怎么说的来着,恶骨恶骨。”
他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忽草丛里钻出了只锃亮的脑袋瓜 。
白堕看着三个小女娃,笑了,“可惜,还是个孩子,无缘见识何为至毒至狠。”
突然出现的和尚。
傅锦梨睡着了,月弯弯就算恼于他说的话,也没法动弹,没法反驳。
倒是丁雅言——
她默默地站起身,小小的身板当仁不让一样,挡在了白堕跟后面两人之间。
她并不认识白堕。
对着他也自然而然地恢复了冷淡又沉暗的样子。
目视前方,眼神一点不惧地怼上去。
“走开。”
白堕龇牙,像是见了有趣东西,“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刚才不说是无害,但也没那么多锋芒。
你瞅瞅,现在对着他,手都开始往腰间掏了。
摸出个小瓷罐,里边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赶紧打住,“我又不是来找茬的,我找她。”
白堕朝着月弯弯虚指。
“找她,做什么。”
“做什么?”白堕眼珠子一转,“我是个坏和尚你晓得不,这小丫头可不是那祖宗交的朋友,是我买的。”
“买来干啥你晓得不,就是不开心就打,不喜欢就骂,不——哎呦!”
看着那瓷罐子猝不及防地炸在白堕身旁,无色的粉末争先恐后地冲进嘴里,他吓得吱哇乱叫。
丁雅言一字一顿,“我会打你。”
是丁雅言扔的。
她不知为何,没什么波动的眼底染上了怒意。
开口说的那句话更是生涩吓人。
月弯弯都因她这反应吃了一惊。
没想过她会生气,也不知白堕是哪里惹到她了,小冰碴子都发火了。
月弯弯不解,却听——
丁雅言:“雅言的,不欺负,你会死掉。”
她很久不说这样直白且恶意满满的话了。
意图一点都不遮掩。
月弯弯没想到是因为自己。
她以为……
以为丁雅言是不喜欢她的。
白堕口嗨遭罪,结结实实被喂了一口毒。
花榭下边一下子就闹腾腾地了。
傅锦梨睡着了不到点儿在她耳边吼雷她都不醒,在前头玩耍的几个却是听见动静赶紧跑了来。
“谁谁谁,谁吃饭摔碗!”
“哪个在叫?给爷爷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