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多,动静不免大。
王富友睡眼朦胧地出来,昨夜忙活大半宿,还同鸡打了一架,今日日晒三竿才起了床。
他还当是谁家孩子约着伴儿到附近玩耍,正想呵斥开去。
却没想到是寨子里一群人,还拿刀的拿刀,提棍子的提棍子。
王富友立马心头咯噔一下,瞌睡也醒了!
所以说还是别做亏心事,他一见这架势,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
别是昨晚的事情败露了!
这不完蛋!
他立马掉头往屋里走,将门死死地拴上了,白着脸急得团团转。
“完了完了,我不得被他们打死!”
王金全嘴里啃着饼,见他将门关了,屋子里黑了大半,当即就不乐意。
“你神神叨叨干嘛呢,这黑黢黢的我怎么吃东西?”
他没大没小惯了,又是家里独根,早叫两人养坏了,对着父亲丝毫不客气。
王富友心中藏了事儿,可又不好说,只随口道一句,“吃你的!”
王金全却是不干了,这么大了一直被顺着,哪里会管他这些。
上去就扯王富友,“我不!我就要打开吃!”
七岁大的孩子,又养的浑身结实,满脸横肉,力气倒是不小。
王富友此刻又惊又怕,还真叫他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上!
满腹鬼火,又吓的不行,当即面色青白,咬着牙一巴掌就照着王金全扇了下去!
“开!我叫你开!老子命都要没了,我给你开门!”
王金全脸都叫他扇麻了,没想到王富友当真跟他动手。
痛意上来哭得满脸鼻涕,往地上一躺!
就开始撒泼,“你打我!哇哇哇你打我!我不活了——”
声音又大,王富友现在藏都来不及,被他这哭声嚎得头脑发胀。
脑子一个歪搭,绿着眼睛就提着拳头揍上去,“还哭,老子叫你哭!”
王金全嚎得更惨了,躲都躲不过来。
——
屋子又不隔音,里头拳脚和惨叫不绝于耳,外边人听得分明。
有人迟疑,“这王富友又打弯弯呢……”
“可不是。”有个男的偷起耳朵去听,惊道,“哦呦!好像是他家那小子!”
这嚎得中气十足地,哪里像是月弯弯。
“这倒是奇了怪了,不是拿他那大儿子当个宝吗?今日怎么动了手。”
六花儿管他动不动手,一心只有为傅锦梨那大公鸡讨回公道。
虽说他不待见咯咯鸡,可偷他小老大的东西,那就是没得说!
他道,“打打打死了管埋,管他呢!我我还未问他如何如何要去偷偷——偷我大当家的鸡!”
赵驰纵也站在傅锦梨身旁道,“敢偷小梨子的鸡,他便是再说一百句,我今日也要叫他好看。”
这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傅锦梨那小霸道的性子,历来京中几个都是紧着她来,要什么给什么,自个儿没有都要弄到她手上。
如今却是叫人连鸡都给偷了!
赵驰纵怕小梨子回去一告状,别说是丁雅言了,怕是薛福蔚那张嘴都得给自己念昏。
看看看看!
你跟着一道去,连只鸡都看不住。
这么一想,赵驰纵拳头硬了。
周围人也是想起来这一茬,注意力又回来了。
傅锦梨也还在哄着上头的大公鸡,“快快呀,不怕~”
不怕。
不怕才有鬼!
咯咯鸡羽毛都竖起来了,怕回去又是一顿好打。
说来也是它自己作的,昨夜酒足饭饱 又酣畅淋漓的打了一顿。
这动了筋骨,就容易犯困。
路过这王家的鸡圈,就迈不开腿了,扑腾上去就开始睡。
还没有午夜打鸣的自觉,一觉眯到大天亮。
“咕咕咕……”
它小声地,叫得可怜兮兮,企图唤起傅锦梨那点温情,待会儿下手轻一些。
这落在傅锦梨眼里,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她气得小手往空气一拍,使了劲儿,胖墩墩险些站不稳,“坏坏,富友坏坏!小梨子收拾,咯咯鸡不怕。”
咯咯鸡也晓得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铺垫得差不多了,就扑腾到了地上。
一步一歪,悲悲切切地往傅锦梨而去。
讨好地蹭着她小腿,还卖笑似地嘎了两句。
“咯咯——嘎——”别杀别杀,手下留情。
它那一声嘎,将众人都雷得不轻。
虽是不合时宜,但赵驰纵还是捏拳道了句,“好好好,都吓出鸭叫了,可恶的王家!”
这下傅锦梨更心疼了,差点又要哭上,气得小脸蛋发红,“收拾他了!欺负弯弯,欺负小梨子咯咯鸡!”
“咯咯咯——”不跑了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咯咯鸡不怕呀~小梨子在,在的保护!”
一人一鸡,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火热。
周围人见了,觉着这鸡成精的同时,还在讨伐王富友
“我刚才见王富友出来,一瞧见我们就缩回去了,保不齐就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