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花呀~”
看着一溜烟跑来的六花儿,傅锦梨就停下了动作。
六花儿跑在她跟前,先是捋顺了气儿,才同几人问好。
看着傅锦梨身边的月弯弯,他倒是诧异了会儿。
“弯弯弯弯——怎么怎么也也——也在这儿。”
六花儿人瘦瘦高高,穿着麻布衣裳裤腿都空荡荡,当了土匪更是流里流气地。
“你阿阿——阿伯他们准准你出——出去玩啊。”
月弯弯好像有些怕他。
小姑娘攥着衣裳的手紧了紧,声音细若蚊蝇,“小牛阿娘说来陪陪大当家玩儿,阿伯就放我出来了。”
“这这这样啊。”六花儿便不再管她,又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顿时就跳脚。
“小小小老大!快快去哇,咯咯咯咯要要——要当太太子爷了,不不——不听话!”
他不知为何气愤得很,转过身来指着自己衣服上头两个鸡爪似的印子。
“臭臭——臭鸡子,敢偷偷偷袭!给我给我两两——两大脚!小鸡得得得志!”
不仅是小鸡得志,完全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完美写照。
因着那大公鸡是大当家牵来的,寨子里也不敢怠慢,小心伺候着。
那鸡也成精了似的!
好像晓得自己身价不一般了,已不是当初那在斗台上拼死拼活混口饭吃的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为了黑虎寨头头的爱宠。
一只大公鸡,愣是干出了趾高气昂的派头来!
“太子?”
傅锦梨仰着小脸,茫然极了。
她先去看了傅应绝,却见傅应绝神情淡淡。
糊涂蛋霎时间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咯咯咯咯要当太子了哇,爹爹还在这里呀。
“是——是爹爹,爹爹没说呀~”
胖丫头乖乖地道。
六花儿没懂她的意思,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不不不是二当家,是咯咯咯咯鸡啊!那那——那小子要要造反哇!”
傅锦梨抱着她的小胖手,眨眨眼,温吞地理解着他话里的意思。
“咯咯鸡造反呀,造反当太子?”
这么一想,小丫头瞬间不淡定了!
她脸色一变,狠狠地跺了两下脚,拳头往前一冲!
“坏蛋!咯咯鸡坏蛋!爹爹在这里,小梨子收拾它,敢造反!打哭呀小梨子一拳头,炖汤汤!”
游走于话题之外,却总是叫自家大孝子牵扯进来的傅应绝:......
阎王啊,活阎王。
昨日还抱着亲亲热热地,今日一听要“夺她爹江山”,扭头就要逮来炖汤。
这不,话一说完,捏着小拳头气冲冲地就跑了。
留下后头的赵驰纵,月弯弯同六花儿去追。
————
“咯咯鸡在哪里!小梨子一巴掌,啪啪!”
小奶包气势汹汹地,滴溜溜就朝着养鸡的草棚跑去。
草棚外头围着三四个人,有妇女手中端着饲盆,站在檐下抬头唤。
而在六花儿口中要造反的大公鸡,不知道何时竟是飞到了棚子顶上!
抬头挺胸,尾巴上那花羽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鸡冠红得似火,只见它仰天长叫一声,豆米大的眼睛斜斜地往下一看,竟是若有若无透出蔑视来!
“我的天爷,您就吃点儿吧,是鸡不是鹰啊,上屋顶干啥!”
傅锦梨刚到,就听见这一声劝。
“咯咯咯——”
大公鸡不理,仍旧是伸长脖子叫唤。
确实是有了几分要上天的架势。
奶团子小嘴一撅,嘴里喊着“收拾你!”就跑到了屋檐下。
“大当家,您可算是来了!”
妇人一见她来,赶紧诉苦。
“不晓得它怎么回事啊,就上屋顶叫叫,一脚还差点将六花儿踢飞。”
这大公鸡,天不亮就开始在草棚喔喔叫,半个寨子都听着了。
“小牛几个还去给它逮虫子喂,不愧是大当家养的,不吃虫子,只吃草呀。”
她见着傅锦梨来,热情得很,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嘴巴就没停下过。
声音很大,大公鸡在上头置若罔闻,眼神都不给一个,头高高抬起只给众人留下个尾羽。
“吃——吃草草,不吃虫哇~”
傅锦梨本是一鼓作气地来,作势要叫这咯咯哒好瞧。
被这么一打岔,气都泄了大半。
只懵着小脸听得云里雾里。
妇人点头,愁得很,“也不是没给它吃的,我还未见着专啃草的鸡。”
闹荒年的时候,人都没得吃,更遑论是鸡。
那都是一起啃着树根吃着草的,但这鸡崽儿吧,机灵些还是会自己逮些虫儿吃。
这大当家的倒好,虫送到嘴边了都不吃,拧着脑袋就啄草。
光吃草草不吃虫虫呀。
傅锦梨站在一堆人里,最矮。
胖墩墩是傻乎乎地跟着抬头,小嘴巴呆呆地回,“咯咯鸡,吃菜菜,不吃虫虫爹爹打~”
“喔咯咯——”
大公鸡又叫一声,这时六花儿也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