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庄家的不懈努力下,这不小不大的闹剧倒是过去了。
就是李爷狠狠地盯着傅锦梨看了两眼,瞅瞅她身后站的丫鬟下人们,又见她穿金带银好不金贵,忽地唤了一声。
“小孩儿。”
“谁叫小孩儿呀~”
傅锦梨捧着一小兜子钱,仰着小脸来瞅半天也不知晓谁在叫她。
后是小全子将人抱起来,她才看清楚。
“是你,你吓小梨子的坏蛋,叫小孩儿干嘛呀。”
她没脾气一般,嘴上说着坏蛋,却不见得生气。
李爷不怀好意地哄她,“方才听你要押,不若你同我赌上一局如何。”
哪儿有个大老爷们哄着个小孩儿上场的,这不是明摆着讹钱呢嘛。
可不仅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没阻止,就连傅锦梨身后一群人都未阻止。
前者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后者嘛,要么是那孩子有些过人本事,要么就是家大业大,看不起这些钱。
最后傅锦梨当真如了李爷的愿,将自己的小钱袋子押了上去。
李爷又道,“我也不坑骗你,你看那左边一只,尾羽带黑,油光水滑,是顶顶好的斗鸡,右边一只爪上拐不大,力道不太足啊。”
像是让着她一般,“便叫你先押,也别说我欺负你。”
明里暗里地告诉她左边战斗力要足一些了。
而傅锦梨也不负所望地将钱袋子移到了左边。
李爷得逞一笑。
论理说,左边的确实要厉害些,可方上台不过打了两个回合脚上就开始站不住,想来是有伤的,有伤可撑不了多久。
旁边开始窃窃私语,“这不骗小孩儿钱呢嘛。”
“不道德。”
“你管人家呢!”
结果也是不出所料,李爷押胜。
傅锦梨那一小袋子都输光了。
“小孩儿。”李爷抛举着钱袋,讥笑道,“回家喝奶吧,跑来这地儿溜达。”
抬手就要赶人走,却见小丫头笑呵呵地又抱出了一小袋银子,推上去,继续压左边。
又板着脸,一点没有破财的沮丧,而是像模像样地教训起了自己。
“败家子!小梨子败家子,老子收拾你!混账!”
小全子一众:......
台上其实局势已经很明了,左边那只已见颓势,鸡冠上都叫对面撕了几口,只踉踉跄跄地站稳当,却一顾地退让。
如此三局下来,傅锦梨全输。
一群人带的银钱都输得剩不下多少,就连土匪都扣了几个铜板出来给她。
李爷赚得盆满钵满,不屑道,“这下好了,连喝奶钱都没了。”
他试图在傅锦梨一行人面上找到一丝气急败坏,却是半点都未捕捉到。
旁人也在劝,“收手吧,要不换个人来,台上也换两只,不然可得一直输着呢。”
“别到时候主家生气了,你们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全子却仍旧体面地抱着自家小主子,对着四周的人笑起来,“这也是没得法,主子爷就这么一个闺女儿,自然是荡尽家财也要叫她尽兴了。”
李爷只当他是说大话。
小全子却又唤了庄家来,“劳烦您,到四海钱庄,叫他们将这镇上店里的现银都取来罢。”
现银,全部。
庄家疑心自己听错了。
四海钱庄遍布各国,主家不知是谁,只晓得是背景极重,财力极雄厚。
现在这个小厮叫他去将镇上四海钱庄的现银全取来,庄家怕他是输成了失心疯,小心地劝,“您怕是不知,只咱们镇上那一个钱庄,全挪出来也能买下半个镇子的。”
小全子继续笑,点头道,“您多叫几个人去搬。”
这下瞧着就不太像是骗人的了。
旁边人都慢慢安静下来,重新打量起了一行人,就连李爷,都落下了脸上的笑。
不伦不类的,不太着调的一群人。
一个小主子,白白净净长得极漂亮的小丫头,却虎头巴脑地跑来赌场玩。
旁边跟着的小子,瞧着也不似普通人。
就连丫鬟下人,细细瞧着......比常人家里都要有气度。
更遑论是后头跟着几个不像护卫,倒像土匪的大汉。
李爷再开心不起来,死气沉沉的眼也渐渐收敛,似是觉着对面不太好惹,却又探不出深浅来。
这时——
赵驰纵又说话了。
他拿出块赤红的玉牌子,上头明晃晃刻着个“季”字。
“这地儿是南方,淮水季家,在这儿说话,也该有些分量了。”
淮水季家。
若说方才只是疑虑,那此刻,李爷心里升起的,唯有忌惮。
他沉沉吐出口气,不敢再大意,“你们究竟是何人。”
若说四海钱庄,这名头,只知晓不好惹,但隔得远了,也是不痛不痒的。
可这一提起季家,那就大不同了。
在南边,若是你穷些无知些,可能没听过那钱庄,但决计听过淮水季家。
商贾世家,盘踞江南一带,当家大小姐嫁的还是当朝尚书!
表公子,是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