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跟他差不多年纪,一只手扯着奶团子的腿,小孩儿呆头呆脑地,毫无知觉一般,拖着就往前走。
薛福蔚发现的时候,那男孩脸着地都拖了好几步了!
小胖子气啊,一点都不同情他,上前不客气地掰他的手,“小贼!小贼!薛爷爷我大哥你也敢拽!”
“啊呀呀!我俩忙着跑路,你给我搞这出!”
可男孩拽得紧,他又不敢用劲弄疼傅锦梨,捣鼓半天没有进展的小胖子急得满头大汗。
奶团子乖乖站好,任凭薛福蔚同脚上那只手较劲,垂着脑袋瓜看他气得鼻孔冒烟。
“小贼,小贼抓,小梨子呀~”
像是在小胖腿儿上罩了一个铁环一般,神志不清的男孩凭借本能拽住了救命稻草。
可两人本就是个“瓮中鳖”了,还得小心翼翼赶紧跑回家,再拖上这么一个,那就想都别想跑了。
“撒手撒开手!醒来赶紧醒!这是我大哥!”
他急得想骂人,又怕引来贼人同伙,只得絮絮叨叨地念,或许是他实在心太诚,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男孩儿绑在头上松散的马尾晃了晃,用力得发白的手指也吃痛松开了些。
动作不大,却叫小龙崽注意到了。
傅锦梨忙轻轻拍了拍蹲在自己身旁闷头干的薛小胖,“小蔚,醒,小蔚打醒,轻轻~”
小蔚将挂在小梨子腿上睡觉的小孩儿打醒了!
她一向都是在状况之外,也不管自己挂着个人走了几步,还要提醒薛福蔚轻一些,要将人拍醒了。
她话语才刚落,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一团忽地就松开了手,一下子仰躺在地上,眼睛也渐渐地睁开来。
眼睛里还弥散着,没有焦距。空洞洞地却直直看向傅锦梨,紧紧锁着一分不挪开。
“救......”
男孩意识应该仍旧昏沉,声音小得听不清,嘴角嗫嚅几下。
薛福蔚吓得往后一跳,“活了,活了!”
不仅是活了,听那话,怕是还想叫两人救他呢!
可美得他!
薛福蔚不依,忙去看傅锦梨,却见傅锦梨已经站在那儿呆住了。
小孩儿不仅是呆,还十分生气!
只见那手松开后,在裹得胖乎乎的脚踝留下一个血红的掌印。
明目张胆,醒目极了。
看得胖丫头一下子就瞪大眼,情绪再不稳定了,翘着自己的脚丫子急得直打转。
“牛血,脏啦,爹爹洗!”
“要打!小梨子,捡破烂啦!”
脏掉,爹爹坏蛋又要骂小梨子捡破烂了!
这么一想,小孩儿委屈又气愤,“他坏坏!”
她小声地支吾着,看着地上男孩胖爪子指着,给薛福蔚告状。
可现在哪儿是说这些的时候,薛福蔚嘴上安慰着,扯着小孩儿就往外走。
“不理他,不理他,回去陛下问起来,就说是别人弄的,我大哥今日才没有捡破烂呢。”
“哼唔!”
气鼓鼓的小包子顺着他的力道走,可才走了几步,又扭头哒哒哒地跑回来。
一把将地上男孩的腿扯在怀里,毫不费力地拖着就走!
“聪明!小梨子大王,办法!”
男孩身上实在算不上干净,将她衣服沾得脏兮兮地,可现在小丫头却是半点不嫌弃了。
嘴角微微翘着,小嗓子得意极了,“抓走,抓走,洗衣服呀,给小梨子洗~”
薛福蔚:……
小奶音充斥着几间牢房,是同里边的暮气不符的鲜活,将周遭的几双眼睛吸引过来,穿着破烂脏乱的小孩儿们,看着两个一身矜贵的胖墩墩在里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捣鼓。
眼底都绽出一点细微的希冀光芒。
就在薛福蔚纠结到底该怎么将仰着一张小胖脸装糊涂的大哥说服之时,旁边有人开口了——
“你可以……救救我们吗,可以将我们一起,救出去吗?”
小心翼翼地,突兀又带着期盼,将那犟头犟脑的奶娃娃打断。
傅锦梨装傻的动作一顿,又疑惑着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胖丫头直接被惊掉了下巴!
她原是看见里边有小孩儿的,但是不多,就三五个。
可现在!
那窸窸窣窣,一个一个地从黑暗中露出来的,少说有十几二十个了!
“一,一个二,三个四,小蔚,有……有多多小孩儿!”
奶团子都惊得结巴了,薛福蔚跟她也是差不离地。
“这是……这是抓了多少个!别是全上京小孩儿都叫这狗东西抓来了吧!”
隔着牢门,有个小姑娘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七八岁模样。
她后头还藏着个更小的,唯唯诺诺地探头,不过跟傅锦梨一般的年纪。
“你们快跑,跑出去……到外边去叫人,叫人救救我们可好!”
声音祈求又悲痛。
这里边估计待他们也不好,这么冷的天,有些甚至是衣不蔽体。
薛福蔚看得不忍心,又实在没有半点头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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