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头浑身都是软乎乎的,还不爱看路,蹬蹬蹬地横冲直撞。
傅应绝大手一伸,截住将要撞到自己腿上的奶团子。
“跑什么。”
凹起的骨节就落在小人儿后领处,被提溜起来的傅锦梨懵了一瞬,而后又小乌龟似地小幅度挣扎几下。
“下去呀——爹爹下去。”
“乖一点。”
“哼!”
傅应绝单手搂住奶团子,在她小屁股上轻拍一下,又将人抱着往回走。
俊美无筹的帝王,珠圆玉润的小殿下。
就这么齐齐出现在中极殿内大臣们的眼中。
“臣等,参见小殿下。”
傅锦梨一进来见这么多人,一二三四数都数不过来,立马乖乖地趴好不说话了。
朝臣们见礼,她先是觑眼去看自己的老父亲,老父亲又实在情绪不佳,抱着胖娃娃半点反应都无。
于是她只得扭过头来,“免礼呀。”
“谢小殿下。”
傅应绝刚一抱着人落座,没有半分要说话的意思,朝臣们也站在那里,个个像哑巴了一样。
站在前边的两位大臣互相对视一眼,隐晦地推搡了一下,看意思是都想叫对方来开这个头,打破僵局。
下边人的眉眼官司傅应绝没理会,只熟练地从桌案一侧将那一直放着,半分未动的云锦糕挪了过来,又捏了一块塞到奶娃娃手上。
奶娃娃看见糕糕就像那小仓鼠,紧紧抓住,“谢谢爹爹!”
傅应绝捏她小胖脸,“只许吃一块儿。”
“好嗷!”
奶娃娃乖起来真的能将人心都哄化,傅应绝嘴角轻轻勾了勾,又为她倒了杯水。
中极殿内向来只备苦涩的茶,自从傅锦梨来了以后全换成加了蜂蜜的温水。
而傅应绝作为这座殿宇正儿八经的主人,却是在宫人疏忽之下受了不小的委屈。
上次处理政务被闹得心浮气躁,提上手边的茶盏倒了一杯,入口竟是自家闺女儿那甜得腻人的糖水。
冷厉的男人表情扭曲了一瞬,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安置好奶团子,他这才抬眼去看下边的人。
一个挨一个的,麻麻溜溜站了一串儿。
啧,
更烦了一点。
心绪不佳,神色便落了下来,只冷声道,“接着说。”
而目睹了陛下这般无微不至的大臣,竟是早没了方才互相催促的模样,一个个傻愣愣呆在原地。
各个心绪起伏。
陛下这做派,实在是比之奶嬷嬷还要尽心三分!
又是糕点,又是茶水,坐下来还要探探小殿下的额头后颈,而那小人儿就乖乖地任由他动作,显然是习以为常。
可是!
你可能不知,陛下当年还是皇子时,有位大臣老来得子,走哪儿都舍不得放下,就差将娃娃举在脑袋上顶着了。
陛下当时如何说的来着?
陛下冷笑一声,“娘们唧唧,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于此。
陛下您说是吧?
何至于此。
朝臣心头十分复杂,唯有藏在人群里的罗大人撇了撇嘴。
少见多怪!
想当日他跪在中极殿内口若悬河之时,陛下那模样才叫骇人。
小殿下说一句,他脸色要变三变!
向来情绪再稳定不过的人,在奶娃娃手底下气得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他都怕陛下脾气一上来一巴掌将小殿下呼下去,谁知竟是半句重话都不敢说,转头就将气撒到了他们身上。
罗大人觉得自己比别人早早见识过了隐有优越之感,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一丝心酸。
各个心里边都想着事儿,迟迟未有人动作。
傅应绝扯了扯唇角,“闹呢?”
“没事儿就退下。”
不炎不凉地,叫诸位大臣齐齐醒神。
”有事有事。”
“臣有事要禀!陛下息怒。”
七嘴八舌地,总算是有人开了口。
奶团子两只手抱着自己的糕糕,嗷呜一口,塞得两腮圆滚滚,一双大眼睛看着身后的老父亲伸手在案上敲了敲。
而后众大臣们便严肃了神情,总算是正经了起来。
她小口啃着糕糕,时不时仰着头去看傅应绝。
傅应绝嘴角平直,神色冷峻,是奶团子少见过的严肃模样。
“陛下,北上一事紧要,粮草,衣物,器械这些都要准备。”
天子轻“嗯”一声,“自行与兵部还有李源商议,拿好主意再报上来。”
“是。”
又有人站出来,“西边临水,八月潮汛,钦天监那头说是天际浩渺,难寻难测,恐有大患。”
钦天监,在傅应绝眼中就是一群吃饱饭没事儿干的,成日看星星看月亮。
或许断言有些许参考价值,但在他这处,他更信人定胜天!
“西边的洪防,朕月前方派人巡视加固过,说不上固若金汤,断不会如泥入水。”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眼中冷了下来,“若非是大患,又当真出事,望诸位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