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侧的冯旺。

冯旺低头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

那是个信封。

信封上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可汗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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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起,照亮广阔草原上的一切。

水、草、帐篷。

热闹嬉笑着、充满了活力的人群。

他们是西胡人,西胡国的人。

但,“西胡国”,是大周皇帝送给他们的名字。

西胡人自己,比起“国家”,则更愿意用“民族”来称呼自己和同胞。

他们由一个个小的部落团结在一起,骑在马背上,共同寻找能够让族人们能

够生存下去的水草丰美之地。

他们共同扩张领土,抵御外敌,在一场场战争和厮杀中割下了许多敌人的脑袋,也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尊重。

一个麦色皮肤、身材高挑的女人从远处飞快纵马过来。

她甩了甩头上的汗水,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这女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五官深邃英气。

她一下马,周围便有人和她打招呼。

“呼延真!”

被唤作呼延真的女人点了点头,大步走进最中间、最显眼的那顶大帐篷里。

羔羊皮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胸前缠着绷带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壮,有着和呼延真相似的深邃五官。

只是有一道贯穿脸颊的伤痕,让男人本就凶狠的脸看起来更是吓人。

“呼延辽。”女人叫他的名字,问:“你终于醒了,身体怎么样?”

呼延辽睁开眼,看了一眼那女人。

“死不了,姐。”呼延辽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命大着呢。”

被那个只手遮天的掌印关在牢里走了一遭、给瘸腿的二皇子拴着链子当了许久的狗、又被狠狠在心窝子里扎了一刀。

就这样,他都能活下来,还能恰好找到一个善良的人、借着他的身份回到西胡。

可不就是命大吗?

他对呼延真道:“姐,把药粉给我拿过来。”

呼延真把一个瓷瓶递给呼延辽。

呼延辽撑着自己坐起身,解开身上的绷带。

就因为这几l下动作,他胸前的伤口已经又撕裂流血,但呼延辽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抓起一把药粉洒在胸口上,还揉了两把、让药粉渗进去。

他疼的浑身发起抖来,却忍不住笑起来。

“谢鹤妙。”呼延辽嘟囔了一句,又突然低吼:“谢鹤妙!!”

呼延真看着弟弟骤然猩红的眼。

呼延辽回来的那天晚上,发着高烧告诉了她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当她听到呼延辽说自己在山下徘徊了几l天,心口的腐肉都是他自己撕掉的时候,也理解了他对谢鹤妙的恨。

她问了呼延辽一个这几l天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你要怎么做?”

呼延真抽出腰间弯刀,随手把玩着:“杀了他?抓了他折磨?”

“对,对对对。”呼延辽眼底的红色更浓了:“我要抓住他,折磨他,让他当我的女人,再杀了他。”

顿了顿,呼延辽又道:“不,不对。我不要他死,我要抓着他的手,让他再捅我一刀。姐,他笑着把那小刀戳进我心窝子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爽么?”

那种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极致的痛楚,在谢鹤妙的笑意下变成巨/大的快感,让呼延辽每每想起来,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又安静了片刻,呼延辽突然再次改口。

“不,不不不。”呼延辽发抖起来:“我要去找他,我要把那老东西宰了,我要帮他坐上那把椅子……我要把最好的给他……”

呼延真看着呼延辽,嫌弃地撇了撇嘴。

自家弟弟从小就是个疯子,生死边缘走了一趟,这疯病好像又加重了些。

她问呼延辽:“别人捅你一刀,你还要送皇位给人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实在是挺……挺恶心的?”

顿了顿,呼延真耸了耸肩:“不过,既然父亲死了,你现在是可汗,你说了算,我们全听你的。”

说着话,帐篷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一个族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递给了呼延辽。

呼延辽看了一眼。

中原的文字,中原的信纸。

他问:“谁送的信?”

男人摇头:“水缸下发现的,没看到送信人。”

呼延辽将信封撕开。

他看着信上的内容,看了很久。先是狐疑、眉头紧皱,继而眼睛发亮。

“是什么?”呼延真问。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呼延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有人想把老子当刀使,但……”

他挥了挥手里的信纸,低低地笑了起来,刚刚上好了药粉的胸口因为他激烈的笑,再次渗出血来:“这可是能让我杀了那老皇帝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