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一人撞倒廊上的围栏,直直坠了下去,肉体摔在堂中渐起飞尘无数。 “午一!” 几道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响起,可惜下面的黑影就像一摊死肉,软趴趴的粘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无。 剩下的几人再次冲进屋子,下一刻,再次齐刷刷摔出屋外。 苏烈等人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切,浓浓的忌惮裹在心头。 “老大,怎么办?” 苏烈看着黑暗中朦胧的烛光,仿若自言自语般轻轻说了一声,“她眼睛看不见!” 几人很快明白其中关窍,如果她是依声辩位,那事情或许会简单很多。 “走!” 一声暗沉的低吼过后,几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随之而来的还有刀剑拖沓地板的刺挠声,忽远忽近。 子衿侧身站在窗前,屋内杂乱的脚步声和利刃擦地的尖锐声让她心神不定。 利刃划破空气的嗡嗡声让她快速提剑抵挡,成功抗住了第一波攻击,屋内有片刻的安静。 子衿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改变策略,他们将人分出两波,一波在旁虚晃扰乱子衿听觉,而另一波则趁机取子衿性命。 公主只说要把人带过去,可没说是死是活! 他们的策略很成功,以假乱真的招式引得子衿频频格挡,而掩在暗中的杀招总是出其不意的攻她要害之处,哪怕她天赋再好,手臂上也留了几道血痕。 无论是剑气强攻还是内劲成拳,在看不到人的情况下,都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子衿恶心不已。 好在她背靠墙面,几人要伤她也不是易事 脚步声不停地涌入,若是子衿目力不损,便能发现宽敞的房间被几十号人乌泱泱的占了三分之二,门口一排线香汩汩的冒着青烟,大有把人溺死的势头。 门外的走廊上,“大哥,那么多迷香下去,她若还不倒,兄弟们可支撑不下去了。” “你们吃了解药怕甚?” 苏烈没好气的嚷了一声,“若是让人知道我司放迷药药倒了自己人,我就将你的狗头取下来!” “大哥,她是人吗?” “内力到了宗师级别,闭气一个时辰不是问题。” “大哥,如今都两个时辰了,车轮战都轮了几轮了,要不我们还是……” “你自己找死可别带害我们几十号兄弟!” 苏烈严厉的话语让那他低下了头,可他脸上的不服气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口中还嘟囔道:“我们只怕惹了一个妖女?” 苏烈听到这话却是眸光一亮,他欣喜的拍着仍在吐槽的兄弟的肩膀,“我怎么没想到呢!” 屋内,子衿已经出现力竭之态,四肢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格挡这些以蛮力为主的剑招十分困难,眉心处,一阵让她毛骨悚然的凌厉感直直铺来,子衿剑式蕴含着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将距离眉心处毫厘之外的凶物弹开。 那是一柄威风赫赫的长枪,枪头下的红缨是染过血后的赤色,远远看去便凶戾难驯。 苏烈眼睁睁看着长枪的枪头下一刻便能刺穿那光洁的额头,却在最后一息被短剑格开,内心的失望达到极点! 但他没有气馁,看来这长枪便是对付女子的最好武器,他让下属紧急调几杠长枪过来,命令刚出便听到一阵惊呼,随之而来的还有“噗通”的落水声。 “大哥,怎么办?” 看着屋内如无头苍蝇乱撞的属下,他气急。 “怎么办?追呀!” 几人看了看窗下,湖中尚有涟漪荡开,但五六丈的高度他们跳下去只怕再也起不来了,几人连忙跑下楼,翻墙进入莲湖,身后苏烈紧随而来,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让几人瞬间如水寻人。 “找不到的话所有人去刑堂走一遭!” 接二连三的噗通声响起,苏烈站在岸边,不敢错过水面上的一丝风吹草动。 来仪楼内,掌柜惊惶的看着运送出去的众多半死不活的黑衣侍卫,内心暗暗叫苦,这都第几遭了! 直到最后一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掌柜才带着小二一起上楼查看,这一看,心里便是一突。 来仪楼最负胜名的天子二号楼如今只剩个空壳子,屋内摆设破烂不堪,雕刻精致的木门和大窗已经不成形状,屋内血迹斑斑,简直,简直让人头疼。 掌柜的一个趔趄,被小二扶着走下楼,刚呡了一口热水,便见一道风光霁月的身影走了进来,掌柜的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慌忙几步走到慕长风跟前: “公子啊,我年老体弱,可禁不起折腾了,自您二位住进来后,楼里可没少出事……” 慕长风以为掌柜是担心银钱,从腰侧取出两锭金,掌柜的接了钱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一些。 “公子,我们楼里天字号房的家具可都是请大师打造的,这点钱勉强够用,可走廊……” 此话一出,慕长风脸色瞬间凝重,他快步走上楼,眼前一片狼藉,屋中淡淡迷香让他眉头蹙了又蹙。 掌柜的跟在后面小心说到,“公子,镇府司可不是好惹的,楼里实在是……” “人给他们带走了?” 虽然眼前男子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话语也一如既往的平稳,可掌柜楞是从中感受到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的既视感。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这倒没有,镇府司伤了不少人,方抬完嘞,莲湖里闹哄哄的……” 慕长风闻言大步走到唯一完好的木窗前,纵身一跃消失在掌柜眼前。 “这……” 掌柜的还想说些什么,可眼前空无一人,他再次看了眼杂乱的房间,只得悻悻回去。 残月当空,明凰山庄一片寂静。 灯火通明的雅室内,黎明月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