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干二净。 “嗡!” 无念感知主人情况,自发护主。 烟一般缥缈的风之灵在子衿周身打着卷,旋起阵阵雪花。 子衿仍枯坐在雪地上。 远在十数里之外的慕长风察觉到,一股来自天地间的莫名的气息,浩瀚而深远。 苍穹之上,一层又一层的浮云,无声无息中,从四面八方缓缓朝着离天聚拢,正好就在断崖的正上方。 同样的场景,慕长风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但他脸上还是浮现出淡淡的担忧。 第一次历劫就是元婴天劫,如何不担忧。 在慕长风心念间,断崖上空的浮云,开始疯狂的扩大,一圈一圈向内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云层下,九极宗被阴影所覆盖,所有人都注意到上方的云层,抬头凝视着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漩涡。 弟子们窃窃私语,是哪个修士在渡化神劫吗? 越离天看着漩涡正下方的离天,却知道这不可能。 倒是那小师叔进阶的可能性要大些。 别胡说。 那是离天。 离天就俩人儿! 也是哦。 “轰隆!” 空中发出的巨大轰鸣,瞬间掩盖住所有弟子的窃窃私语,也遮掩了天地间所有声音。 厚厚的云层堆叠在一起,碰撞着,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那是天道对所有跨境修士的威慑。 是自上古就传承下来的天地之力。 云层越聚越厚,越积越广。 一里、二里、三里…… 十里、二十里、五十里…… 曼延百里…… 百里劫云! 这可能吗? 修士进阶出现劫云的不在少数。 一则惊才绝艳之辈,天地以雷劫考验。 二则有违天地之道者,天地以雷劫降罚。 但凡中洲有名的得道修士,都有雷劫,只是雷劫的大小就因人而异了,一般以元婴劫最为艰难,因为要渡心魔。 越离天结婴的时候,曾三十里劫云覆盖漫天,就已是少有的天才了。并因此得上任宗主看中,委以重任,一路走来披荆斩棘,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 头顶一片,全数都是劫云! 百里! 百里劫云! 这是上天认为惊才绝艳到极致? 还是有违天地之道,已然到了极致? 雪山之巅。 雪花游离在周身之外,子衿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她的心神到了一个陌生之地。 不同于初初之时,一片沉寂。 有光照进,驱逐了大片黑暗。 天光接引着她前行,越往里走,越黑暗,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子衿不是很喜欢这种看不到光的孤寂感。 但身体与之却契合无比。 她像是回到了世界初始时的那种黑暗里,而光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叫人安心无比。 于是,子衿卸下一切伪装,将自己完完全全摊开,任由黑暗吞噬,眼睛却不经意间追逐着那些亮光。 子衿不懂,这黑与白,要让她知道什么吗?要她做选择吗? 可在子衿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黑,真正的白! 黑与白从来都不是对立的! 它们各自存在着! 黑就是黑! 白就是白! 本质如此! 唰唰唰! 顷刻间,黑白光影疯狂涌动,打得这方空间震荡不已,各自胶着拉锯着,子衿无奈,一声你们够了啊,才止住了这场动乱,最终黑白各占一道。 子衿一侧显于白,一侧隐于黑。 然后,然后子衿就睁开了眼。 ??? 这样就结束了! 说好的阴阳呢,说好的生死呢,说好的规则至理呢? 为啥什么都没领悟到? 难道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了? 可怎么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啊! 为啥连心魔幻境都没一个? 师尊,这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然而,她没时间去问自家师尊为什么了。 因为,元神炼化在即! 灵气在她身体窍穴之中流动交换,些许带着灰意的灵气渐渐排出身体,消失不见。 身体再不能倾泻出异物后,有无数灵气,从无尽虚空,从雪山之巅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了牵引,从一丝半缕,到不计其数,到铺天盖地,越来也多! 以她的身体为中心,无数的灵力交缠,围绕着她的身体,旋绕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慕长风远远看着,天上一个劫云漩涡,地上一个灵力漩涡,百十里的雷云在酝酿,神情郑重起来。 此时子衿已分不出更多的心神看天上劫云了。 她的身体成了灵力交汇的一个点,进的多,出的少,筋脉因无法克化涌进的大量灵力而胀痛,眉目中满是痛苦之色。 脑海中回忆着师尊的话。 修炼元神,显化婴儿…… 碎丹,脱丹室,冲中宫,寻本性而炼化元神。 明心,见性…… 子衿忍着浑身经脉的胀痛,将丹室中鸡子大小的金丹化为无形无质的灵蕴,上冲中宫,寻本性,炼化纯圆,飞腾于紫府。 这一炼就是数月。 九极宗,漫天劫云已笼罩三个月,对此大家已见怪不怪,只是时不时的有人抬头看看天,呢喃一句“再不散可就没天理了!” 劫云在天,修士倒是没事儿,那遍地的灵药可就遭了殃了。 灵物天性恐于天劫,看着瑟瑟发抖的灵药和躺着装死的成群灵兽,九极宗的弟子也只能自认倒霉,只能盼望着那小祖宗赶紧成功进阶。毕竟,今年的试炼大会都给那小祖宗腾地儿了。 慕长风就这样守了整整三个月,面容很是沉静,眼里的担忧却也明明白白。 子衿发丝被汗水浸湿,这几个月来,子衿承受了十八年来最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