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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服,晚上根本就看不清,我挡风玻璃都被撞碎了,他当场、当场就在好远的地方倒下完全不动了,吓得我赶紧下车去看!”

“太恐怖了,我第一次看到人类能拧成那个弧度,全身骨头都软的一样,地上还有白色的东西……好像是他的脑浆……”

然后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当场就被吓哭了,任凭谁也不会轻易有撞死人的经历。

这一看就死的不能更死了。

他不敢上去探鼻息,赶紧打了救护车,万一自己这大老粗不懂,其实人家还没死、还能抢救一下怎么办?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司机对着假装在采访他的镜头说,“他们都说撞了人不要亲自去医院……不是我冷血,是因为据说可能会被家属给打死,我害怕……我的车有保险,我也积极赔钱了!”

“然后邪门的事情就发生了,我当时还在后悔为什么只上了交强险,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我都和老婆准备卖房子了,我俩抱头哭了他一晚上——结果医院那边说,只是轻伤。”

司机说着,忍不住比划起来:“轻伤!这、这怎么可能?甚至没有一点点骨折,就是全身淤青挫伤,流了一点血。我后来反复想了很久会不会是我太紧张了当时看错了,但是我的车都完全凹进去了、挡风玻璃都裂了啊,那个男生是血肉之躯总不能比钢铁还硬吧?”

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总不能人家活蹦乱跳没有事情,自己上赶着非要去找打说“不对!我就是把你撞死了!”的,再说家里还有重病的老人和在上学的孩子。

这简直是救了他一家老小的命,从此都给车准备足够的保险,开车谨慎到只敢龟速爬行,好久不敢再碰方向盘。

“你母亲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秦朔川道,“她提到这件事时,表现很不自然,似乎在帮你隐瞒。”

段江言一愣:“什么……妈妈已经知道了么……”

有过那么几次,他都想对江妤坦白,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灵异玄学,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相信、又是否能在这样一个年纪接受失去唯一儿子的痛苦。

加上段家医院动荡存亡之际,本就是多事之秋,段江言面对她那双和蔼温柔的眼睛,实在是不住如何开口。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只是悄悄选择了不去拆穿他的伪装。

也对,怎么会有母亲分辨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她知道段江言不是她的孩子,却还是真心诚意的待她极好,视若己出。

段江言垂下眼眸,忽然发现身边原来有这样一份伟大而无声的善意,静悄悄保护着初来这个世界的迷茫的自己。

段江言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因为遇到车祸才死了的。”

他无亲无友,可能连个给自己收尸的人也没有。

不过后来也想开了,人死如灯灭,死后如何其实也不重要了。

秦朔川闻言蹙眉,眸中的心疼遮掩不住,半晌后只低声问:“疼么?”

“还好啦,”段江言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挺快的,我当时也开着车,旁边的大货车集装箱突然就倒了——然后我就扁了。”

一个非常阴间的笑话。

秦朔川完全笑不出来。

他忍不住把段江言搂在怀里:“现在没事了,没事就好。”

这怀抱实在是太紧了,段江言却没推他,反而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别担心。”

两人搂了一会,段江言从果盘里拿了一颗葡萄放进秦朔川嘴里,指了指电影荧幕继续道:“我不太一样,我不是重生在自己的世界……我当时其实在看一本书。”

“同事告诉我书里有个和我同名同姓的炮灰医生,我觉得很有趣就去随便翻了翻,没仔细看。”

他说完,有点担忧的观察秦朔川的表情。

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甚至或许会让人生出一丝楚门的世界的荒诞虚无感,但段江言从穿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不是书中的世界,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平行时空。

因为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有思想的,而他们的命运也并非一成不变。

秦朔川沉吟半晌,接受度竟非常良好,只是突然问:“我原本应该死在心肌炎发作的那天晚上,对吧。”

段江言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和聪明人说话实在太让人预料不到了,他甚至可以跨越步骤解题。

“对。”段江言问,“你怎么知道的?”

秦朔川垂眸:“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注意到‘段医生’也不会有更多交集,更不会带他回别墅,估计得等第二天才会有人发现我的尸体。”

段江言只好点头,心里有点不忍。他的一辈子实在太短也太惨,竟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当他水深火热多年后终于熬到黎明的曙光,接手了秦氏集团,成功与秦祥宗博弈、把一切理顺了拿到了对集团的真正控制权之后,却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

只是个短命又无人在意,寥寥几笔勾勒痛苦而沉默隐忍的一生的工具人。

段江言想了想,忽然道:“但是好像不太一样……秦锦不是这样的。”

“他待你很好,他们要用你的遗体做基因检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