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办的接头暗号。
更让人觉得离谱的是,自己居然真有用上这接头暗号的一天……
顾云舒心情复杂地闭了闭眼,又瞟了下眼前素未谋面的同事,心里更觉奇怪;那大块头的表情却一下子严肃起来,像是突然见到了久未谋面的长官,甚至朝顾云舒行了个十分古怪的礼。
下一秒,便见他毫不犹豫地抡起手臂——
直接把手中拎着的胳膊拍进了地里。
“砰”的一声,惊天动地。在黑暗之中,更显得震撼人心。
老实说,连顾云舒都有些被吓到了。当然更受惊的还是被直接拍进地里的红鞋子——漂亮的五指都痉挛起来,手背上青筋迸起,每一根都仿佛透着质问。
大眼却没理她,只自顾自地将她又拎了起来,跟拎鱼似地提在手中。
“你好,拆迁办同志。”紧接着,便又听大眼认真开口,“请问这家伙是又犯事了吗?”
红鞋子:……
等一下。
什么叫“又”?
相同的疑问也从顾云舒嘴里冒了出来,大眼立刻很热心地给予了解答:
“哦,这家伙,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别人后面,偷偷摸摸。我觉得她没安好心,就找机会锤了她两下,还稍微惩罚了一下她。后面她再没跟着那两人,我还以为她是放弃了,没想到居然还在找事……”
红鞋子:…………
所以居然是你!
红鞋子愣了一下,随即更用力地挣扎起来。
合着那个追着她揍了好几次的神经病就是这家伙!真
就有病了是吗?好端端的,突然跑去和拆迁办攀什么关系,真以为戴了个工牌就能上岸……
等一会儿。
工牌?
红鞋子再度一愣。联系起这一层虫子啃噬记忆的特性,忽然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不、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错了!完全错了!
傻子!你搞错了!!
红鞋子在心里疯狂咆哮起来,偏偏本人一个字都说不出,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命朝大眼竖中指;另一头,顾云舒却一下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好奇问道:“用你的能力惩罚她?什么意思?
“现在的她看不到这一层原有的灯光,这难道是你干的?”
“嗯……”
回应她的,是大眼慢悠悠的回应。几乎是同一时间,红鞋子僵在了原地。
无法看到楼内原有的光——她一直以为这是自己违背规则后的惩罚。可仔细一想,大眼似乎也确实有着类似的能力来着……
对于大眼的详细来历,红鞋子从来就不清楚。她只知道他是疯袋子从外面捡回来的。和她与疯袋子不一样,大眼的体质更偏异化根一些,因此哪怕失去了其他的根,他依旧能保有部分原本的能力。
而他原本的能力,分为两种。
一种是可以看到别人身上的标签与关键词。
另一种,就是他可以通过触碰,拿走其他人看见某种东西的能力——或者说,感知力。
这样想来,自己或许并非是被规则惩罚,而是直接被他剥夺了“看到灯”的能力,这似乎也说得通……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
似是意识到什么,红鞋子突然更用力地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拼命朝着远处自己的躯体伸出手指,试图赶紧把自己的意识再转移回去。很可惜,已经晚了——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终于搞清大眼能力的顾云舒若有所思地开口,声音顺着黑暗飘到红鞋子的耳中,“我不希望她再转移回原本的身体,那会很麻烦。为了不耽误主任的工作,我们最好是把她长久地留在这儿……”
“哦,明白了。”大眼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你等等。”
话音落下,蒲扇般的大手,再次覆盖在了红鞋子的眼睛上。
隔着眼睑,可怕的凉意如针一般细密地渗透进来。而等到那双手再挪开时,红鞋子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大眼不是一个擅长动脑的人。他更擅长一刀切。所以面对顾云舒的请求,他果断选择了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一口气剥夺了红鞋子对外界的所有感知。
无法感受到另一个躯体的存在,自然就没办法再转移回去。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帮上了顾云舒的忙。
再之后的事,红鞋子就不清楚了。
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裹进了一个茧里,瞬间与世界隔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放回了地上,五指徒劳地在所碰到的固体表面扒拉许久,才终于迟缓地确定,
自己是被“放生”了。
她不知道大眼和顾云舒还在不在,也不知道那些虫群是否还盯着自己。她想说话,却连叫都叫不出来;她想向顾云舒求饶,无法精准控制的手指却像是不灵活的鼠标,在地面上不受控制地划来划去,最终带着她走向某个她自己都辨不明的方向。
她忽然想起自己最初的根——或者说,是曾经的规则书里最先拥有的能力。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在任何怪谈,不管背负着多少人的怒气和仇恨,只要她穿上一双红鞋子,并闭眼走路,那双鞋子便一定会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