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心跳飞快,惊魂未定地拼命转动着脑袋,直到确定再看不见任何一点怪异,这才松了口气,浑身冷汗地爬了起来。
应该、应该不要紧吧?应该只是单纯的副作用什么的……忍一下、忍一下就好了。
他自我安慰地想着,伸手想要将猪脸摘下,想想却还是不敢。转头看看房门,心跳又微微加快。
屠夫走的时候,是没有将门关严的。此刻整扇门都虚虚掩着,光是看着都叫人心惊肉跳。
空气中的腥臭味正在散去。从脚步声推断,屠夫已经走出很远。
尽管知道屠夫不会走回头路,进过一遍的屋子也不会再进入,酥脆仍是琢磨着,先把门关上比较好。于是蹑手蹑脚地磨蹭到门边,刚要关门,却又听一声模糊的喊叫——
“救、救——”
“砰!”
紧跟在叫喊声之后的,
是一声类似关门的门响。酥脆蹙了蹙眉,
鼓足勇气朝外探了探头,什么异样都没发现。再看了看自己对面的房间,房门依旧紧闭,门上挂着的猪脸也都排得整整齐齐,看上去一片岁月静好。
酥脆仔细回忆了下。没记错的话,占了自己对面房间的,就是血水煎茶大佬。
……嗯,那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酥脆这才放下心来,忙又小心缩了回去,顺手合上了自己的房门。
*
与此同时
他对面的房间。
许冥收回用来关门的脚,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捂脸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
“你说你,问你话你答就是了。发什么火嘛。”
许冥嘀咕着,用脚尖碰了碰男人的腰,后者跟个虾子似地一缩,口中兀自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也不知是在嘀嘀咕咕,还是在骂骂咧咧——
我哪里有发火?我只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而且他只是说话声音有点大,这女的可是来真的啊……
思及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倒在地上的男人一时更是悲从中来——
他承认,自己在听到许冥的话后,态度确实不太好。几乎是当场就拉长了脸,也没考虑正面回答什么的,直接上去就将人往外推,打算强行将对方赶出去……
但这也不是这女的照他脸就是一喷雾的理由吧?
喷雾也就算了,完了还踹裆。把人踹翻了还没够,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条细细的带子,揪着他手就往上缠!
偏偏这时候门外响起屠夫的脚步声,他生怕屠夫听到动静进来,就连挣扎都不敢有太大动静……
结果就是被这女的逮着机会,连手带脚都捆起来了,甚至连鞋带都一块儿绑了。
得亏对方在这方面的业务似乎不是很熟练,手腕上的带子绑得不是很紧;而他虽然又瘦又虚,好歹还有些力气……
于是趁着屠夫脚步远离的工夫,赶紧挣脱束缚爬起来,连解开绑起的鞋带都顾不上,用力推开许冥就拼了老命地往门边扑,动作是再标准不过的僵尸蹦——等好不容易蹦到门边,内心又是一阵哀嚎。
这种密室的门,从外可以直接开,但从内,必须得用钥匙。然而他这会儿正被喷雾辣得眼睛都睁不开,那钥匙孔还贼小。
等他抖着手将钥匙插进锁孔,许冥早就又冲了过来。他前脚刚推开门,后脚腰上就被震了一下,同时脚上又被一绊——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再次倒在地上了。
房门被再次关上,手中的钥匙也被直接收走。他努力睁开仍在作用的眼睛,这才看到许冥的手里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棍状物。短短的,像是个手电筒,顶端却隐隐闪着电光。
男人:……
这一刻,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不久前杜蓉来找自己求情时的事。
她是怎么说的
来着?对,
想起来了,
她说我那小姑子就一个人,柔弱可怜又无助……
去大爷的无助!
望着低头冷冷看向自己的许冥,男人原地撞死的心都有了。
见鬼的柔弱无助!你家柔弱无助的小姑子出门还带电棍!
……当然,心里骂归骂,这种时候,骂出来才是作死。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明智地选择地闭嘴。
并按照许冥的要求,配合地爬起,抱头蹲下。
只是对于许冥的问话,他依旧选择硬着头皮硬刚——别问,问就是你搞错了,我就是血水煎茶没跑。什么高中生,不存在的。
不光如此,还没忘再抢一下道德的制高点——
“我不知道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但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稍稍平复片刻,他故作镇定地开口:“是我发现了门,找人把你从密室里救出来的!要不是杜蓉求情,我根本不会留你在队伍里……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就该把你关死在那间密室里!”
发烂,发臭!
“或许吧。”许冥闻言,却只是轻轻耸了耸肩,“又或许,我其实可以自己戴上猪脸,然后在屋里找到钥匙,开门出去,不是吗?”
大金链子:“……”
“你知道?”他有些诧异地点头,“杜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