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看一个怪物。
可我却只想笑。我的脚步已经很重很重,可我的灵魂却像是一下飞了起来。
我终于,得救了。
“……啊。”
愕然望着从自己身边飞快掠过的身影,许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沾到的汽水,神情一时有些呆滞。
就在两秒钟前,她刚从公交车上下来。旁边是飘来飘去的陆月灵,身后是同样在这个站下车的乘客。好巧不巧,那位小哥打开了一罐咖啡正要喝,又好巧不巧,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的身影忽然跌跌撞撞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许冥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手肘撞上小哥拿咖啡的手腕,导致小半罐都翻到了自己身上。
……偏偏自己还不好说什么。谁让是自己撞上去的。
再看那道堪称罪魁祸首的身影,这时已经又往前跑出老远,只能看到个背影。
穿着短袖校服,像个中学生。
“……”无奈地收回目光,许冥转头,边道谢边接过旁边小哥递过来的纸巾,目光扫过一旁努力忍笑的陆月灵,忍不住开始反思。
或许自己今天就不该出门。
“行了,别笑了。我要走了。”她扶了下戴着的耳机,边说边往外走去,纸巾压在沾着污渍的衣服上,很快就变得皱皱巴巴。
“你这不行,得用水擦。不然之后会变得很难洗哦。”陆月灵飘过来看了眼,顺口提醒道。许冥认命地点点头,刚好看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个公共厕所,便径直走了过去。
陆月灵飘来荡去地跟在她身后,犹在回忆方才看的文章。那篇报道的笔触很扎实,且引用了大量郭舒艺身前留下的记录,带来的沉浸感很强。
只可惜许冥下车太早了,她都没来得及看完……陆月灵默默想着,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诶,那那个郭舒艺,她后来逃出来了吗?”
“……”回应她的,是许冥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陆月灵愣了下,这才想起早在一开始,许冥就告诉过她这个故事的结局。
郭舒艺没有逃出来。甚至直到她死后两年,凶手才终于被绳之以法。
陆月灵:“……”
“那还真是,怪可惜的。”她嘴角微动,垂下眼帘,无意识地摆弄起过长的裙摆,“从她留下的记录看,她明明有准备的。”
“谁说不是呢。”许冥亦是叹了口气。
郭舒艺信件里有提到,自己包里正好有一块偷拿出来的钠,还有编手串用的材料。为此,她专门准备了一个逃生计划,但那个计划,只有在房门唯一会被打开的时候,也就是凶手过来“提货”时,才有机会实施。
只可惜,她并没有成功。
她接下去的那份记录里,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我失败了”。
说起来,这也是郭舒艺所留信件里唯一自相矛盾的一点——按照之前的记述,房门被打开的那天,就是女孩们遇害的时候。然而郭舒艺却在那天逃亡失败后又回到了囚室里,继续活了下来,并留下了更多的记录。信件的更新时间最终停在了她逃亡失败的两天后。
“所以一直有人猜测,这些信其实是伪造的。”许冥边往前边道,“可也有人觉得不对。因为伪造的话,应该更注重细节和真实才对。此外,还有人提出过其他的想法……”
她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身后的陆月灵;“比如,郭舒艺其实根本就没有逃亡过。”
“……没有逃亡?”陆月灵一愣,本能地往前靠了靠,“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认为郭舒艺留下的记录并不是完全真实的。”许冥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有一部分是她的幻想,而她把那些幻想也写了下来。”
这些猜测是有依据的。凶手被抓后,郭舒艺的老师和家长都有撰文缅怀,而他们的文字里,都提到过一个细节——
郭舒艺虽然聪明,但在社交方面有些障碍。同时,她还有个习惯,就是在遇到困境时,她会更容易“躲”进自己的世界里去。
“就是……想象吗?白日梦?”陆月灵努力理解着许冥的话,“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懂了……”
毕竟她也有过在被爸妈点着额头骂时,拼命幻想自己其实是抱错的,她的亲生父母下一秒就要开着豪车来接她的中一时期。
“可以这么理解吧。”许冥有些感慨的收回目光,“我猜,应该也是一种抽离吧。”
她对这种处事方式其实还挺熟悉。在她中学那会儿,还没有获得白痴特性的时候,为了能让自己在各种糟糕的环境下保持冷静,她也经常会把自己“抽离”出来——不过她靠的一般不是想象,而是冷笑话。
“总之,因为郭舒艺的这个习惯,很多人都认为她写的‘逃亡’是假的。所有的材料、布置过程,都是郭舒艺为了安慰自己想象出来的。”眼看着公厕已经近在咫尺,许冥微微加快脚步,顺手扶了下耳机,“代入当时的环境,这些说法也似乎更说得通。毕竟凶手再怎么大意,也不至于在她能活动的情况,还给她留下一个包……?”
说话间,许冥已经踏入公厕,跟着似察觉到什么,蓦地转过了头,一脸莫名地看向站在外面的陆月灵。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