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她也转过了头,“所以,你当时,是看到那个红鞋女人了,是吗?”
看到了,且因为对方的存在而起了某些情绪。所以才会一时冲动追到走廊,进而引发了后面的一切。
至少许冥是如此猜测的。
又过一会儿,她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顾云舒双手依然用力攥着,轻轻点了头。
跟着就听她急急补上一句:“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许冥叹气,脸色随即严肃,“所以,你是认识那个女的吗?”
回应她的,却是顾云舒十分茫然地摇头。
“我不记得了。”她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讨厌。”
几乎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讨厌的感觉就一下涌了上来,随之而来,是某种更令人冲动不理智的情绪——但要细究背后的原因,顾云舒自己也说不清。
她是死过两次的人。能够维持现在这样的人格已经算她天赋异禀,至于记忆,早已经碎得不成样了。
许冥心绪纷乱地看她一眼,脑中却有了别的猜测。
能够激起顾云舒这么强烈情绪的,必然和她过去有关系。听陆月灵的意思,对方又是盯着蝴蝶的根来的……
这种行事作风,很难不让人想到另一个人。
那个骗走云姐根的家伙。
“……”缓缓眨眼,许冥再次陷入思索。片刻后,却又皱起了眉。
“你说的那个红鞋女人,我们这边确实没她的动向。”许冥扭脸对陆月灵道,“不过如果是从她的目的去推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很糟糕的猜测……”
“万一那个家伙,还在怪谈区域里呢?”
“……”这话一出,陆月灵明显一震,微微张大了嘴。许冥打量着她的神情,眉头拧得更紧,刚要说话,又听顾云舒急急开口:“那我回去看看。”
“……你确定?”这下震惊的却是许冥了,“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说不定还真行。”鲸脂人悠哉悠哉地探出头来,“毕竟你手里还有半个蝴蝶的根嘛!”
半身与半身之间,必然存在天然的呼应,这也是魔方大厦分她一半的理由——对方都明说了,这是许冥再次进入的钥匙。
现在那半枚根熔进了规则书里。规则书又和顾云舒有绑定关系。这一番关系传递下来,四舍五入顾云舒和魔方大厦已经建立了友好关系,没准还真能摸进怪谈区域里。
许冥:“……”你这传递换算,递得未免也过分了些吧。
顾云舒却像是从它的话里得到了信心,甚至站起了身。
“让我去看看吧。”她再次道,“如果进不去,我就回来找你。”
横竖有工牌在,绝对不会迷路。
“……”许冥一想也是,略一沉吟,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就算这么定下了。顾云舒转头就开始翻窗。鲸脂人摸着下巴,沉默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沉吟一会儿,忽又道:
“但有一点,我还是觉得奇怪。”
“?”许冥警觉地看过去,“什么?”
“为什么那个红鞋女人,会想要对蝴蝶的根下手呢?”鲸脂人一脸不解,表情微妙得像是看到有人拿着草莓炒鸡蛋吃,“那可是域主啊。”
有些异化根,确实热衷于抢别人的根,这没错。但他们下手的对象,往往以懵懂的死人或者势弱的菟丝子为主,哪有直接对着域主下手的?
还是那句话,不是所有人都像许冥一样是个睁眼瞎。这个风险太大了。
许冥闻言,却是抿了抿唇。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短暂的思忖后,她轻声道,“第一,就是对方本就打算铤而走险,甚至打着嫁祸白棋,等蝴蝶把白棋收拾后,再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
“至于第二个想法……那就有些离谱了。”
鲸脂人:“?”
“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对象。”许冥认真道。
就像那些安心园艺的人一样,她在进入后,就直接搞错了域主,误将蝴蝶当成了菟丝子。这样一来,在她看来,蝴蝶就成了一个非常适合下手的对象——直到得手后,她才发现不对,因为担心遭到域主的报复,就将到手的根藏进了安全房间里,自己则设法躲了起来。
虽然从结果来看,两种可能都没差就是了。
“……不,我觉得,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恰在此时,却听一直沉默的邱雨菲幽幽开口。
许冥不解地看过去,正对上邱雨菲有些紧张的眼神: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就说明她是一个心思深沉、很有谋划的人。如果是第二种,则说明她欺软怕硬,还很怂。”
许冥:“……然后?”
“然后……你当时在酒店里,不是发了很多工牌吗?”邱雨菲小声道,“有没有可能,其中正好有一张,就发到了那个红鞋子的手里?”
——这下,许冥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
确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方是有那个能力,循着规则书与工牌的联系,一路找过来的。
对于想要根的人来说,许冥手里的规则书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很有诱惑的目标。但同时,许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