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陈藩骨头缝儿里更疼了。
还不知道这一个开鱼表演有多少节目等着他,陈藩实在不想跟徐来之继续打哑谜,索性心一横,半开玩笑地说:“怎么觉得徐总近来对我格外上心呢,又是接风宴又是开鱼宴的。您要是看上我们公司新签的哪个艺人了,一句话的事儿,我包牵线儿,用不上这么大费周章。”
徐来之啜着热茶,斜睨他一眼:“看不上。”
陈藩立刻拿出一副不咬人膈应人的态度,故作扭捏道:“那总不是看上我了吧,嗐,这话说得还怪难为情的。”
徐来之这回绷不住了,一口热茶从鼻子里喷出来,呛得半天说不上话。
陈藩自己说完也膈应得够呛,绿着脸等徐来之咳完。
一边等他还一边在心里骂,至于吗老东西!我一个风华正茂玉树临风,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事业有成品貌端正的大好青年,跟你搭对儿算我吃了大亏了,你还在这挑三拣四无法接受上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脸嘛更不用说,跟自家艺人一起出机场,还被代拍误发到群里卖过照片。
更离谱的是还卖出去了。
你个老阴比有什么好咳的,拉郎都便宜死你了!
徐来之半天才缓过气来,指了指窗外的鹿:“那几头鹿,看见了吗?”
陈藩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我爱人养的。”徐来之手指点了点桌面,“从小崽子开始接回来养,我亲手喂的奶。”
“……啊那真是好有爱心啊徐总。”陈藩面无表情地夸他。
“爱屋及乌,天经地义。”徐来之言之凿凿,“夫妻之间相互满足,相互体量,这才能情深意笃,长长久久。”
“确实,确实。”陈藩莫名其妙听了一耳朵爱情箴言,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是我冒犯了,您甭放在心上。”
这不怨陈藩没想到,任谁看了徐来之这副狂蜂浪蝶的骚包样,都不可能会觉得这人能被老婆拴住。况且他们这种家庭,即便结婚也多是些利益驱使的联姻,恩爱眷侣对于豪门家庭来讲与空谈无异。
“话说回来,我爱人和小陈总还有过两面之缘,不知道小陈总还有印象没有。”徐来之话锋一转,连带目光也从窗外落回到陈藩身上来,眯起眼睛促狭笑着看他。
陈藩被看得一个激灵,难道此前无意间得罪过的不是徐来之,而是徐来之的老婆?
不对啊,姓徐的四十好几,年轻时流连花丛,到现在也没听过一点结婚生子的消息,何来的老婆?
他硬着头皮把这辈子接触过的女性,按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为标准做了个排序,死活就没筛出来哪个像是跟徐来之做夫妻的。
正开口要问,就听得门外走廊上隐隐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贺老师?”
陈藩“唰”地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猛转头朝门外看去。
下一秒他又生生把脸扭回来,朝徐来之笑了笑:“不好意思,徐总,我忽然想去洗手间。”
徐来之颇有兴致地跟着瞟了一眼门口,状似无意道:“小陈总快去快回,别耽误了开鱼仪式的时间,我们饭桌上再聊也来得及。”
陈藩拎起墙边挂的白浴袍披在身上,三步两步消失在隔断后头,走得太急,没听见徐来之在他身后的一声轻笑。
贺春景被唐铭带进了二楼包厢,包厢里更是钱味儿冲得吓人。
赵博涛面上盖着条热毛巾,正躺在窗边的实木雕花椅上差人捏脚。在他身边有两个正玩手机的男人,见贺春景来了也不出声,朝他微微点一点头,算是问好。
贺春景转头看了眼唐铭,唐铭笑眯眯在嘴唇正中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等赵博涛享受完。
于是他只得安静地站在一旁,静静等赵博涛完事。
校长见老师,搞得气氛倒像是黑手党教父听汇报呢,贺春景暗自腹诽,配合这一屋子装修,更像了。不过他马上就想起来自己站在这里,正因为他并不只是一位老师;而对面这位校长,也自有端出这幅做派的理由。
大约过去七八分钟,贺春景站得腿都发麻了,那捏脚的姑娘终于打完收工,将赵博涛的两只脚规规整整放回了软鞋里,端着行头出门去。
赵博涛像是睡了一长觉,“咴——”地发出了声老马似的动静,伸手按着脸上的白毛巾擦了把脸,扯下来放在一边,露出那张又长又丧的脸来。
“开饭了?”他口齿不清地问。
旁边玩手机的人早把手机收起来,恭恭敬敬坐着,颔首道:“还有十五分钟。”
这一幕让贺春景有种人在清末的错觉,开口就要给九千岁唱喏,唐铭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校长,贺老师来了。”
那语气热络极了,就好像俩人没在墙边罚站大半天,而是此时此刻刚刚推门进来的一样。
赵博涛这才掀开眼皮朝贺春景看过来,突然一下子咧开嘴,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笑道:“哦,贺老师来了啊,坐。”
“赵校长,您好。”贺春景躬了躬身子,抬脚走过去,短短几步路让他手心里攒了一层薄汗。
赵博涛跟他简单客套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