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贺春景打了个小饱嗝,主动收拾了残局,垃圾袋系紧口子放在床头柜边上。陈藩就那么静静坐在轮椅上看他,给贺春景看得直发毛。
“你看什么。”贺春景硬着头皮问他,手上的土豆片干得差不多了,啪嗒掉在地上。
陈藩晃悠到床头柜跟前,拉起他的手看了看,手背上一片干涸了的淀粉痕迹,青黑的淤伤没有之前那么触目惊心了。
“你应该明天就能出院,今天早点休息。”陈藩搓搓贺春景冰凉的手指头,抬头看他。
“那你呢?”贺春景默默把手抽回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和陈藩保持距离了。
“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住院的话,大夫说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吧。”陈藩手肘拄在轮椅扶手上,托着腮帮子看他,像是在等着他开口。
贺春景这下子可进退两难了。
要说跟陈藩划清界限吧,人家是为了救自己受的伤,直接把人扔在医院自生自灭可太不讲究了。要说天天过来陪着吧,免不了又加深纠葛,刚下定的决心又被自己揉稀碎。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陈藩倒是善解人意地开口了:“你不用天天陪着我。”
“那怎么行,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撂在——”贺春景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心里原来早就有决断了,于是慌忙往回找补,“起码隔三差五得来给你送饭吧。”
“好啊。”陈藩借坡下驴,一口应下。
贺春景瞠目结舌,感觉好像自己吭哧吭哧挖完大坑,铁锹一扔,回身哐叽一下就跳进去了,摔了个头晕眼花。
陈藩看贺春景这副傻样,捂着脸笑得更大了:“你看,贺春景,还跟我搞什么一刀两断,你自己都断不掉。”
贺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