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藩是在耍他们,恼羞成怒追了上去。
贺春景打架不行,胜在灵巧。他转眼就到了涮串摊子前面,在胖男人的惊叫声中抄起档口台面上放的两只海碗,用力向后泼过去。
“走你!”
那两只海碗里装得本来是给顾客自行调节口味用的盐和辣椒面,那鲜红一碗辣椒面还是新添过的,在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尖尖。
得亏追上来的人齐,这两碗东西一点没浪费,雨露均沾地进了他们眼睛。贺春景也不恋战,泼完就跑,追上了前面放缓脚步的陈藩。有站得靠后,眼睛勉强能够睁开的混子追上来,陈藩随手拽下身边米线店等着回收的空饮料瓶篮子,玻璃瓶子哗啦啦碎了一地,把追兵和米线店老板的叫骂都隔在了身后。
陈藩和贺春景相互拉扯着一口气跑出人防通道,又绕过街角的报刊亭,朝学校跑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下。
俩人一路狂奔,这会儿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出来。陈藩撅着屁股靠在墙上,手撑着大腿,忽然憋不住笑起来。贺春景莫名其妙,喘了一阵,也忍不住被逗得笑起来。
“呼……呼……你,你笑什么?”贺春景很久没有过这么剧烈的运动,喘了半天说话还是断断续续的。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呢!”陈藩眼泪都笑出来了,用手指头揩了揩眼角,“看着挺老实一人,怎么想出的招儿这么损啊!”
“还好学生,以前是,现在早都不是了。”
贺春景跟着乐,伸手去打他,陈藩躲也不躲,俩人笑作一团。
“嘶!”陈藩乐着乐着,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贺春景见他脸色不对,也顾不上笑了,凑过去看陈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