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夏日的节庆很多,有祭祀先祖的,有相亲结姻缘的,也有纳凉祈福的,四境各有不同的叫法,但内容大同小异,总之都是大家在夏夜里聚在一起纳凉消暑,通宵玩乐罢了。 这一日,北境丰饶城中热闹非凡,只因今天是北境一年中最盛大的庆典——望月祭,望月祭的内容包罗万象,集祭祖、相亲、访友甚至修炼于一体,究竟是怎么个由来如今已无人能说清了。 北境是兽族的聚居地,许多兽族在修行中都会将满月之日视为特殊的时期,什么对月祭拜能助推化形、功力大增之类的传说比比皆是。只是千百年来,兽族究竟如何借助这满月助长修行,也没个定论。 不过这满月的情怀倒是在北境传承了下来,最终便演化出了望月祭。在这个男女老少都涌上街头,以各式各样的由头玩儿个通宵达旦的夜晚,几乎整座丰饶城的人都集中到了街市当中。 反观远离街市的地方就冷清得多了,位于丰饶城北,平日里熙来攘往的守心神学院便是如此。这所学院培养的是大陆的宗教人才,从这里学成的顶尖学生大多会成为宗教学研究人员,其中不少会再进入大陆学院联盟深造。 其余的学员则会在考取资格证以后被派往大陆各个神庙、寺院,任何需要神职人员的地方任职,管理纤云红莲神庙的神官们就都出自这里。 此时此刻的守心学院在月光中显得静谧非常,原本留宿学院中的师生今日都出去参加庆典,学院里除了零星几个看守屋宅的杂役再无人烟。 学院高墙外,街市中小贩的叫卖声、人们的谈笑声伴随着卖艺人的锣鼓声、歌声与观众的喝彩声飘荡在夜空中,声音不远不近、不大不小地在学院内响起,十分巧妙地掩盖了一人一蛇从甬道中匆匆而过的脚步声。 玄蟒飞速穿梭着,到了一扇大门前略停了停,身型一缩就从门缝中溜了进去,紧随其后的飞星抬头快速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子:金石库,在他抬头的功夫,玄蟒已从里头解开阵法打开了大门,飞星闪身而入直接向着最里头的一排架子去了。 这间金石库中虽无任何照明设备却并不黑暗,此间陈列的物品十之八九都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芒,各种颜色皆有,你方亮罢我登场,整间屋子如栖息了一群五彩萤火虫一般煞是好看。 “阿星,阿星……”玄蟒游走在飞星身后,有些不耐烦地叫着他,自从纤云离开以后飞星憋了一肚子火,每天都是一幅乌云罩顶的模样,这样子连玄蟒都有点怵他,像现在这样唤他十遍也不理睬的情况已是家常便饭。 飞星果然根本不理会玄蟒的呼唤,径直走到一块正幽幽发出蓝绿色光芒的矿石跟前,他仔细看了看那块石头,似乎是确认了一下,然后粗暴地一拳砸向那块美丽的矿石,只听咔擦一声,形态优美的石头上迅速蔓延开一道狰狞的裂痕。 玄蟒简直没眼看,阿星没了纤云在身边果然又变回了野蛮的原始人的状态,什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全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随着那块矿石碎裂开来,幽幽的蓝绿色光芒熄灭了,而其中一缕如烟似芒的物体飘飘荡荡地就要飞走。 飞星像抓仇人似的一把将那从矿石之中逃出的东西捏在了手中,一旁的玄蟒忍不住出声道:“你轻一点!别捏坏了!” “还想逃……”飞星还是不理玄蟒,只恶狠狠地瞪了手中那无知无觉的青烟一眼,发狠地想要再捏紧一些,却忽然有一丝如电流般的东西,透过手中的东西传入了脑海: 一个梳着马尾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海边奔跑着,阳光明媚、海水湛蓝,那女孩笑得开怀,一边向海水中跃去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伙伴们快些,那张小脸儿明媚又灵动,弯弯的眼睛似月牙儿一般惹人爱,不是纤云又是谁? 只见她光脚踏着海浪,身上穿着清凉的比基尼,在艳阳之下放射着无限的活力。飞星呆呆看着脑中的画面,一时忘了自己该怒还是该笑,当一个浪打下,女孩的身形清楚地呈现在眼前,他看清女孩那清凉过了头的装束,立马黑了脸。 飞星握紧了拳头,手里那一缕烟雾眼看就要被他捏得烟消云散,玄蟒急得在原地打转,也不知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了,这发的是哪门子的疯!若捏坏了纤云的神识可如何是好?! 玄蟒正在纠结要不要张口咬在飞星那不知轻重的手腕上,就听飞星咬着牙自言自语道:“穿得那么少!简直不成体统!身后那些男子又是谁?!” 说完这话,他从脑中的景象抽离出来,看了一眼手中几乎被自己捏没了的东西,迅速往心口一按,那烟雾如蒙大赦!乖乖钻入了飞星胸前佩戴的紫玉之中,见那紫玉中闪过一阵柔和光芒,玄蟒终于长舒一口气。 拿到了自己想拿的东西,飞星带着玄蟒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离开时还体贴地设了几个结界在这金石库中。 此举令玄蟒十分无语,她叹了口气道:“你要走就走,要还原阵法结界就好好还原,弄几个主人不会解的结界是什么意思……” 飞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这笑瘆人的很,十分反社会、反人类,不必他解释,玄蟒已经明白飞星的意思:老子不痛快,你们都别想痛快! 看到自己这位老友一番恶作剧后心情似乎略微好了一些,玄蟒心中却越发苦涩,一想到飞星的难过与无奈,她就忍不住的心疼。失去了纤云,他心中的痛楚自己这个契约神兽怎会不知道呢?可他却不允许自己崩溃,更不允许自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