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汤秋他们惊讶的是,陈夏却把手缓缓放下。
“你不杀我们?”柳师兄惊讶地问。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陈夏的反问十分苦涩。
“正道与魔道,势不两立。”柳师兄冷冷地说。
没错,正道杀魔道,天经地义。
魔道杀正道,也合情合理。
陈夏长叹一声,沉重地说:“听着,我不是魔道……或者,我不是你们所理解的,那样的魔道。”
五个人全都怔住了。
他们修道数百年,与魔道对阵,不知多少回。
听到的故事,从来都是绝不手软。
正道占上风,自然是魔道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魔道占了上风,正道弟子,也是身死道消。
他们从未饶恕过魔道,难道今天却要被魔道饶恕?
这个人,不是魔道?
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魔道?
这几句话就相当费解。
陈夏黑着脸,看着他们五人,此时已掌控住了局面。
但杀他们五人,却不在自己的意愿之内。
一剑将他们五人杀死,固然很爽,但那样一来,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云霄圣地势必派出更多高手,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他不想惹那么大的祸,何况,也不大想杀汤秋。
眼睛瞥了汤秋一眼,惨然笑了笑,猛地转身,坚定地往远处走。
汤秋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
就连柳师兄,也十分惊讶。
此时的陈夏,在汤秋眼里,忽然又切换回三个月来的印象。
当初杀死戟山四凶中的两凶,陈夏在汤秋的眼中,就是如此伟岸,温和,容易相处……
走了几十丈远,陈夏将八辦剑扔到空中,御剑飞走,迅速消失在天边。
五个人死里逃生,原地坐起,运功疗伤。
伤势稳住,没伤到道基。
“他为什么不杀我们?”杨师兄难以理解。
“他是惧怕云霄圣地吧。”另一个师兄说。
柳师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他并不是惧怕圣地的报复。你看他走得那么从容,岂有一丝畏惧?”
五个人陷入了沉默。
没有畏惧,却不杀我们,难道他不是魔道?
无法理解,难以解释。
五个人迷惘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焦躁。
陈夏其实并没有走得那么从容。
故意走得慢,目的是要展示自己的不屑的态度。
他其实很担心绿鬼剑的反噬,很想尽快离开。
但必须给他们一个从容的背影。
这是态度。
告诉他们,我有能力将你们杀死。
但是不杀。
也不怕云霄圣地的追兵,所以走慢点给你们看。
态度表达完了,还是要尽快离开。
所以八辦剑往半空一扔,迅速踩上去,狂奔百里。
飞了有百里之遥,绿鬼剑的反噬,虽迟但到。
这次特别严重,居然出现了目盲的情况。
他站在八辦剑身上,眼睛所见忽然全变成了雪花,然后是一片黑暗。
一开始,以为是被人追上,中了法术。
旋即而来的是身子僵直,麻痹,抽搐……
诸多不适感,他才恍然大悟,是绿鬼剑的反噬到了。
赶紧摇摇晃晃降落下来,强忍着痛苦运转功法。
这一回的反噬,痛苦程度超过以前。
新增了一“目盲”的症状——好久没体验过瞎眼的感觉,带来的痛苦还夹杂着过去的回忆,痛苦更甚。
运转几遍功法后,眼睛能模糊看到东西,但手脚依旧冰凉,身子麻痹,脑袋昏昏。
由于此地里圣地太近,大修们迈腿就能追来。
不敢逗留,强忍着这些难受感觉,急忙御剑飞走。
飞了一阵,再次降落,继续运转功法,稍微减轻痛苦,又继续飞走。
幸亏没有人追来,心情渐渐平复。
他心里很酸楚。
长久以来期盼的一个理想,就在快要实现的时候,被永远浇灭。
与汤秋进入云霄圣地,见到了几个村子,一座城池。
大片农田,山树野花。
区区三十里,呈现出与中洲其他地方都不一样的美好繁荣。
他很向往。
这就是中洲最好的地方。
如果有选择,甚至就在圣地内,做一凡人,也无不可。
可是,这一切美好都与他无关。
魔道人物,怎么能污染那么好的地方。
汤秋视圣地为家乡,圣地的百姓,也视修仙弟子为自己的子弟。
这种关系,在中洲各国,根本是另类。
现在别再说十阶灵脉,更别说绝煞残剑,一切都成泡影。
……
在陈夏离开后,云霄圣地的人才赶来。
救援的弟子看到他们五人,都受了伤,万分惊讶。
五个元婴中境,被一个元婴中境给打成这样?
柳师兄说清楚情况,来救援的弟子更加惊讶。
“你是说,他本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