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模样大概与他一样是二十出头的样子,陈点心下已经有了猜测,这样冒然闯入严戥的私人区域让他对对方充满戒备。
严铮对他的不善熟视无睹,笑着对他说:“嫂子,我跟你声打招呼。”
陈点见他还要往里走,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有什么事情?要说的话出去说。”
严铮歪着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见过你几次,没有和你打过招呼,所以今天想和你打声招呼。”
陈点摸不准他到底比自己大还是比自己小,但无论如何严铮的表情和说的话都让他不适,过于谄媚的讨好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出去吧,这是严戥和我的房间,你擅自进来很没有礼貌。”陈点皱着眉头说,因为紧张,他用来掩饰的声线变得十分不自然。
严铮扯着嘴角看他,并没有因为陈点的责难而感到一丝一毫的羞赧,他淡淡道:“你真的是女孩子吗,我妈说你是男的,爸爸又说你可以为严戥生孩子,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陈点用力地抠着自己的掌心,似乎只有痛感能让他转移注意力,被人毫不避讳地戳穿他的秘密,他面色惨白,他骤然感觉身上的衣物被全部褪去,畸形的身体赤裸裸暴露在聚光灯下,楼下形形色色的来参加聚会的人突然变成了来参加一场畸形秀的宾客。
“嫂子,哥哥喜欢你吗?”
严铮还在咄咄逼人地向他靠近,陈点感到一阵窒息的眩晕。
紧接着房门便再次被打开了,严戥入眼就是陈点低垂的头、绞紧的双手,严铮就站在他不远处,见严戥来了,严铮耸耸肩似乎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严戥冰冷的声音几乎要将地板砸穿:“滚。”
严铮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严戥坐在他身边问他:“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陈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还有呢?”严戥显然不相信,他将陈点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陈点欲言又止,严戥不自觉加重了语气,“告诉我。”
“…”要他怎么说?
“说话,告诉我。”严戥起身又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陈点,说话。”
陈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他问我能不能为你生孩子。”
长久的沉默之后,严戥说:“我知道了。”
楼下客人的声音渐渐淡了,到了宴会开始的时间,所有人都往后方的宴会区走了。
严家的管事先上来一次,严戥开了门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关上了门重新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电影。
过了一会儿,是宋敏华敲门进来了。严戥没允许自己的母亲进来,宋敏华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是陈点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闹什么脾气,今天是你爸生日,拎清楚。”宋敏华的声音隔着门传进陈点的耳朵,她很是恼怒。
陈点还有点缓不过来,但也觉得严戥不至于为了他生这样大的脾气,想要对严戥说没关系,但又觉得说了严戥会更加生气。
严戥压低了声音,陈点听不真切。
严戥仍然没有妥协,在他母亲的怒火面前也丝毫不为所动,宋敏华离开后严戥仍旧回到房间里。
他们吃了小厨房做的长寿面,陈点惴惴不安,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早上热闹门庭若市的严家恢复了平静。
陈家夫妻俩走之前来看陈点是否还好,下午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陈点,连同严戥也一并消失。严沛峰在宴会开始前,有严家小辈各自为他献上赠礼的环节,严戥应该作为压轴出场。
但严戥没有出现,严沛峰的面色十分难看,一场宴会在大家心照不宣的怪异中进入了尾声,然而严戥仍然不曾露面。
陈若素探过头,门微微掩着,只看到严戥半个侧脸,正闭着眼睛在休息。她十分畏惧这位冷酷的儿媳:“严戥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的事,严戥有些累了。”陈点说。
临走前陈若素给他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要常给我发信息哦。”
“知道了,快回去吧,要下雨了。”陈点让她放心。
傍晚有雨,突如其来的阵雨将夜里的庭院引入夜色的雾气中。白天在池里欢畅地游动的鱼儿此时只见一片黑色,陈点这时才意识到严戥的房间在有大片的阳光的同时,必然有无法避免的大片夜色。
这里显得太空旷了。严戥从小到大的足迹都不足以填满这里的空间,更何况严戥根本就吝啬于分享自己的过去。他的房间和陈点的房间全然不同,陈点的房间里一步一张照片,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和比赛的奖杯,他都乐于放在自己的卧室里。但严戥就很小气。
因为对严戥的家事知之甚少,他也不敢贸然开口,但陈点能感觉到严戥和他的父母关系都非常一般,若非要选一个的话,也是和宋敏华稍微亲近一些。
雨下得正大的时候宋敏华进来叫严戥出去,严戥应了一声离开,宋敏华坐在严戥原本坐的位置,陈点早已经卸了假发和妆容,他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今天早上实在是醒的太早了,可还是要打起精神应对严戥的母亲。
“药吃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