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无辜又尴尬的笑。
萧知衍点了烟,视线从中年男人青紫的右半边眼睛移开,食指勾来烟灰缸,问道:“你打了他哪里?”
“...不记得了。不是打,我正当防卫,不还手他能把我打死!”男人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坐在地上,“厕所里没监控,我百口莫辩...”
他苦着脸龇牙,指指门牙中间的大缝,“他一拳给我牙崩掉了,就是报警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激动得从兜里摸出发黄的牙齿,作势要递上来。金远及时挡住他的手,男人这才悻悻揣回裤兜,“没钱补牙,总不能缺着吧,顺走手机是为了换钱补牙。我不找他麻烦,已经够大度了!”
“里边没监控,外边有。”萧知衍吐了一口烟雾,“你怎么进去,哪只手拎的桶,我都知道。”
说这话时,萧知衍看的是旁边的金远。
昨晚在HAVE LASS门口发生的一切他也都看到了,包括金远抱林憬穿过马路,去往对面的海天大厦,五分钟左右一个人下来。
可惜的是,萧知衍看到这段监控找过去的时候是第二天,林憬已经离开了海天大厦,没有回租房,没有回家, 也没有联系萧英捷。林憬的好朋友邢楚,自医院门口送他上车后,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男人被噎住了,眼珠子左转右瞟,像在回忆到底有没有监控。
“你和唐闵宏认识?”萧知衍问他。
“不认识。”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否定,“我来借厕所,不知道为什么,林憬从厕所里翻出来揪着我不放,本能反应肯定是——”
“停。”萧知衍抬手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我好像并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他的工作牌。”
“那天他没戴。”
男人发现越来越不能自圆其说,肉眼可见慌了,纯良的视线有意躲闪,胡乱道:“我就是看到了。”
萧知衍再问:“你和唐闵宏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
“好,那就再等等。”萧知衍摁灭了烟,拿手机拨林憬的电话,这一次可以打通,只是没人接。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删删减减只留下了两个字‘在哪’。
发送出去,意料中石沉大海。
林憬在他眼里像极了缺乏安全感的小蜗牛,一旦感知到丁点危险,立刻缩回壳里躲着,任外边的人怎么说,他捂着耳朵就是不听,坚信外边不安全。
十多分钟后,萧知衍要的资料送来了,里面是一份完整的唐闵宏的资料。萧知衍并不浪费时间,略过前几张唐闵宏的介绍,往后翻到家庭成员,滑下来的指尖停在父亲一栏,“唐伍?”
“对,我在家排行老五。”
萧知衍蹙眉, “我的意思是,你是唐闵宏的父亲,唐伍。”
“前爸,我跟她妈离婚了,他判给了他妈。”唐伍缺了一颗牙,说的每个字都在漏音,看着有点故意装疯的意思。他在大腿上搓手心的汗,“我不是他儿子。”
金远:“……”
“他不是我儿子。”唐伍嘿嘿笑。
萧知衍扶额,又点了支烟,“唐闵宏盗取他人设计稿参赛,这件事传出去他就别想在圈里混了。”
“不可能,我儿子从小优秀,数学回回一百分,语文年级——”
“视频为证,他现在还不属于公司员工,目前的行为我可以告到他坐牢。”萧知衍有林憬创作稿图的监控,尽管最清晰的监控里,有他搂着林憬亲热的画面,但他不在乎。
萧知衍不等他插嘴,又道:“既然他不是你儿子,那我就就事论事。你故意伤人,唐闵宏恶意剽窃他人作品,我挨个儿算。”
林憬上午完全退烧后被邢楚强行拽去医院拍片,该检查的地方检查了个遍,确认没有大碍才放人回来,路上顺便补卡买手机。
林恺青晚上七八点落地京城,林憬借邢楚的车去机场接人。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墨镜加耳朵都不露的毛绒护耳帽,不细看认不出来。
林恺青对他哥来接这件事本不抱希望,真接到电话时差点哭了。拖着行李箱出来,看到个背影,惊喜地冲过去,手里的包都不要了。
“哥!”
林憬蹙眉,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冷眼看着这个呆子抱错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撇着嘴要哭了。
半分钟后,林恺青急忙松开怀里的大哥,懵逼的神情好似在问‘你谁啊’林憬过来和对方赔笑道歉,林恺青热情重燃,结结实实抱着他哥。林憬被他这个冲抱撞到了腹部的伤,疼得直不起腰,泪花窜到了眼角。
林恺青没发现,一心抱着他哥,将刚才嘀咕的话又嘀咕一遍:“明明都在伦敦,大半年也见不到一面,哥,我好想你!”
林憬疼得额头冒汗,按着肩膀将人推开,“这么大人了,恶不恶心。”他背对着林恺青抬手抹汗,顺势把地上的包捡起来搁行李箱上。
“哥,你的脸伤了?”
闻言林憬抬手摸了摸纱布,“长了颗痘,太丑了,我挡挡。”
二十四寸的行李箱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宝贝,林憬负伤险些没拎上后备箱,这一折腾又积了满头冷汗,手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