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个惊雷一般砸在南越头上,他不明白妹妹才嫁到镇国公府去,怎么阿娘去了一趟回来就说要和离?
“阿娘,你在胡说什么?镇国公府是什么门第,是你说想和离就能和离的吗?而且妹妹才嫁过去多久,当初娶平妻本就让人津津乐道,现在进门还没多少时候就和离,不正给人递话把子吗?镇国公府那么爱颜面的,他们能干?”
甘氏没想那么多,她只想着她的女儿还在镇国公府受苦受辱。她揪着胸口痛心疾首,“你一直留在京城,难道自从你妹妹嫁进镇国公府,你都没有去看过她一回吗?”
他的确是一次都没去过,南越有些心虚,“镇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妹妹能嫁进去,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有她的好处,我一个娘家人时常去看什么?到是阿娘你,为什么突然要说出和离之样的话来?”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妹妹在镇国公府里饱受委屈,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半点儿委屈,这才嫁进镇国公府几日,就让人连着煽顾巴掌,你觉得她是在那里过好日子么?”
诺姐儿被人打了?好歹是南诺的哥哥,南越顿时就跳了起来,“是谁,我这就找他去。”
“你去找
有什么用?今日我还在场呢,韩家的人就敢那么多欺负她,你这一去闹场,你妹妹只怕是更待不住了。”
说到痛心处,甘氏用帕子捂着脸哭,南越紧紧握着拳头,这回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阿娘要让妹妹和妹夫和离了。
甘氏在哭,南越也不说话。
等到甘氏哭够了,南越才轻声问,“阿娘,真让妹妹和妹夫和离么?”
“我是这样想的。”甘氏抹了抹泪,眼眶都哭红了,可真说出这句话来,甘氏看着儿子眼里的闪烁,又徒然有些于心不忍,那是种在儿子和女儿之间做选择的极力拉扯。
“那儿子的前程,还有南家二房的前程是不是都不要了。”
甘氏明白儿子这话里的份量,她紧紧的抿着唇,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从前多少是有些偏心儿子的,但那也是建立在南诺婚姻幸福的前提下。
“越哥儿,你是没看到你妹妹……”
“不是儿子不疼妹妹,是阿娘可有真正想过,妹妹与妹夫真的和离之后,咱们家还有脸在南家坝过活吗?现如今大伯父的身子一天天康健,才哥儿的出息也一天天见长,要是妹妹和离了,南家二房背着这样一个坏名声,将来还有什么指望?”
她有想过的,可是南
诺的处置让她的担心占了上风,所以她给不了答案。
“阿娘若是没想清楚,就等姑母回府后再与她商量吧。儿子也不能真为了自己的前程,而不顾妹妹的死活。”
南越说完就拂袖而去,那态度显然是不愿意的。
今日是樊润初的生辰,南姑母带着儿子媳妇到樊御史家去看望,直到秋日的夕阳开始下山才缓缓归来。萧惟特意向军在请了假,多喝了几杯,一回府就进屋歇下了。萧悸和韩氏夫妻两个也回去歇着,只有南姑母搭着杨嬷嬷的手进了自己的院子。
杨嬷嬷奉上一盏茶,还不忘说起在御史府的见闻,“奴婢见着初姑娘的身子和精神都大.大见好,想来那件事是真的过去了。”
“她能不好么?惟哥儿只要有空就过去哄着,逗她开心,还有余家那小丫头也走了,咱们府里太平了,不会让她见着心烦,她的心自然就太平了。”
南姑母喝了口茶,一边回答。
杨嬷嬷连连称是,“等来年初春惟哥儿与她成了婚,保不齐次年姑奶奶你又有大孙子抱了。”
这话说得南姑母心中很是欢喜,她想到了怀有身孕的韩氏,“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私库里还有几匹绸绒缎,你得空去找出来给悸哥儿
媳妇送去,让她找人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做几身贴身的衣裳。”
“是,奴婢记下了,等一会儿姑奶奶你歇下了,奴婢就去传话。”
今日说笑了整日,南姑母的确是累了,“现在扶我去躺一会儿吧,人老了,一坐得久就腰疼。”
杨嬷嬷便笑着伸出手,南姑母的手刚搭在她的手腕,就听见外头仆妇传话,说甘氏来了。
“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二弟妹今日去了镇国公府,你去将人请进来,我与她说说话。”
“是。”杨嬷嬷答。
岂料随甘氏进门的还有南越,母子二人脸色都不虞,这让南姑母心里疑惑重重。
“这是怎么了?”南姑母的心微微提起,大抵猜到甘氏这般定是因为南诺的缘故,看着南越将甘氏扶着坐到一旁的梨花椅上,又问,“二弟妹,你今日不是去了镇国公府么?可是新女婿怠慢了你?”
听着南姑母的问话,甘氏又忍不住要哭了,她一张口眼泪就止不住,“是诺姐儿,她被人打了。”
南姑母闻声,猛地从位子上站起身,动作过快,险些闪到了腰。
杨嬷嬷看她脸上的表情扭曲,知道是起得太猛,腰上不妥了,忙道:“我的姑奶奶,你慢些,仔细你的腰病。”
南
姑母没空理会杨嬷嬷的担心,直直地看着甘氏母子二人,“你再说一遍,诺姐儿被人打了?被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