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让她在这里遇到了,苏瑜看杨夫人的目光忍不住带了几分审视。“这字写得真好,我很喜欢。” “苏夫人若喜欢,那就是这写字人的福气了。” 杨夫人神色如常的表述,让苏瑜实在想弄清楚她与苏宗耀之间是怎么回事。 于是看了刺绣班,呆了片刻后,就离开了女学。 一回到宫,立即叫到雪娇,吩咐她去查苏宗耀与杨夫人之间有何交集。 倒茶的袁嬷嬷听得云里雾里,等到傍晚时候雪娇回来回话,她才没再按着满肚皮的疑惑发问。 “姑娘说的杨夫人,听来身份不俗,是哪个杨夫人?怎么和苏大老爷……?” “今日我去女学,在女学见到一块匾,匾上的字一看就是我父亲写的,问了杨夫人,她说是她一个友人所写,女学离城中苏府不近,我好奇这二人怎么有了交集,便让雪娇去查查。”苏瑜解释。 袁嬷嬷点点头,雪娇继续回话,“国丈爷一个月之内总会有几次到碧灵湖畔去坐坐,也没查出来他们几时相熟的,只知道二人之间的确像是莫逆,并未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杨夫人是守规矩的,不然也不会委她重任,替她打理女学。 苏宗耀第一 个嫡妻死了,又死了一个,估计对往屋里添人之事也没兴趣。就算有,也只能是想想,他肯定是不会愿意让杨夫人看到苏府里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这么说来,这二人就只是比普通朋友深交一点点的知己了。 “有一次老奴听那婆子说,何氏走后,徐老夫人一直想给大老爷张罗个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儿媳妇,只是没过多久出了姑娘你被人掳出京之事,这才耽搁下来。”袁嬷嬷似想起什么,说道:“这个杨夫人既是个有学问的,肯定知书识礼,配大老爷如今这身份也是配得起的。姑娘,依老奴看,倒是可是让大老爷再走一步,至少家里有个正经的女主人,也好叫二房那些人知道收敛。” 苏瑜轻轻看了一眼袁嬷嬷,“咱们这里说得热闹,压根不知道杨夫人和我阿爹是怎么想的呢。或许二人只是想当个朋友呢?这事儿要是拿出去一说破,岂不是都会臊得没脸,届时只怕连面都不会再见了。” 阿娘死后,徐老夫人逼着他娶了何氏。 何氏是什么德性,苏府里乃至下河县老家整条长街谁不知情? 苏宗耀有多压抑,有多憋屈,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么些年了,好不 容易遇见个可以透透心的知心好友,想来他也不愿意失去罢。 “那这事儿就搁下了?”袁嬷嬷的声音里有些遗憾,实在是苏家二房也住在苏府,这让苏府未来的前程堪忧啊! “且再看看吧。”苏瑜幽幽说道。 且说蒋氏母女俩住在苏府,孙嬉还是木讷人一个,不笑,不言,可蒋氏则百无聊赖至极。苏盼很是热忱,一应餐饭,穿衣用度都照顾得十分贴?,好到她实在拉不下脸来冷眉相对。 她说住够了,该回去了。 可苏盼说宫里那位让她多留几天。 蒋氏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对宫里那位心生怨怼。 惟一能提起来的趣事儿就只有苏家二房的那个庶子媳妇经常过来,陪她们母女俩个说说话,虽然都是些家长里断,暗含抱怨,但这正对蒋氏的胃口,谁让她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呢。 这日冯氏又来了,苏盼知道冯氏前来的意图,冯氏也晓得苏盼在打什么主意,但因为有着共同的目的,所以二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客气寒暄着。 “适才我一路走过来,看到花园里那几株腊梅花儿开了,正是香得紧,你们闻到没有,我一进来,这屋里是不是都有香气了?” 苏盼笑着附和,“还真是有香味儿呢,是腊梅花,三舅母,您闻闻,屋里是不是有腊梅花的香味儿?” 蒋氏嗅了嗅,是闻到一丝腊梅花的味儿,便点点头,“的确是腊梅花的香气,反正在这屋里也无聊,不若我们就去赏赏梅吧,我瞧着外头还有太阳,这大冬日的可不容易见着太阳,咱们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这可是蒋氏说的,正中冯氏下怀。 “我瞧着嬉妹妹身上这一身衣裳够厚了,倒是三舅母你穿得单薄,不若回房加件披衣吧,我们就在院儿门口等你。”冯氏关心道。 蒋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的确加上披衣合适,“这样吧,我正有事耽搁一下,你们后生,先去花园看看,待我准备妥了就过去找你们。” 蒋氏想出恭,她在这几人面前是长辈,不能明说这么不雅的词。 蒋氏和苏盼巴心不得,因为她们私下已经有了莫契,打算今日让这母女二人见见一直躲在菱香楼不敢出门的人。 出了云雅苑,苏盼和蒋氏走在孙嬉左右,二人不时与她说说话,虽然孙嬉没回半个字,但这二人还是说得很起劲儿。 “这以往在老家,到了冬日,能赏的景儿就只 有雪和梅花,梅花也只是普通的红梅,想赏腊梅还得到那些有钱人户门外偷偷地看,谁普想到到了京城,到了冬日,不仅有腊梅可以看,还有些其他的花可以看,瞧瞧那紫色的花儿,指甲盖儿大小,开得多精神?”冯氏笑着感慨。 苏盼一边笑她没见过世面,一边回应,“可不是,这样好的花园,咱们这辈子能拥有,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这嘲讽的话冯氏又不是听不出来,可苏盼说的是‘咱们’,而不是单指她自己,便把心里的不愉快给按下去了。 “闻到梅花的香味儿了吗?”冯氏指着一个角门说,“穿过那道门,就能看到湖边开得最好看的几株腊梅了。” “嬉姐姐,咱们快走吧。” 孙嬉依旧不言不语不笑,苏盼却半点儿也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