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的声音听来冷森森的,就差抽出他腰间的配刀,冷飕飕的架上他脖子上,直接逼他回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郑主薄知道自己反抗的话根本讨不了什么便宜。
悻悻的往回走了,可等他关上院门,也没见王千领着捕快们离开。
“头,门已经关上了,咱们走吧。”捕快赵甲说。
王千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蠢货,你懂什么,师爷已经吩咐过了,这几日郑主薄得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赵甲,你带两个兄弟在这里日夜不停的给我守着,绝不能让郑主薄从你们的眼皮子低下离开了,否则惟你们是问。”
这郑主薄也是衙门里的人,怎么听头儿这语气像是要特意针对他似的?但赵甲不敢问,只能服从,“是,头儿。”
王千领着其余几人回了县衙的巡捕房竂,看着某个空荡荡的床铺问,“怎么田季还没回来?”
另一个捕快说:“正要告诉你呢,头儿,田季让人传话回来,他得到有人私藏税粮的消息,要多蹲一蹲才能把祸首给蹲出来,还有,他探察的时候受了点伤,也要养两天才成。”
“你明日亲自到荷花村去一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要是蹲不到人,就直接把人给抓进衙门来。”
“是,头。”
从田季那里得到的消息并不能满足宣瀚的好奇之心,既然知道沙坪县令有可能把先前的税粮给卖了,那么眼下他要知道的就是沙坪县令把税粮都卖哪儿?银子呢?
他想这个问题,那个所谓的郑主薄应该会很乐意告诉他。于是在次日,宣瀚没令钦差卫队继续前行,还是继续留在原地,又吩咐贺风去将郑主薄给带来,可贺风带回来的消息却是:
“人被衙门的捕快监视着,隔一会儿要去打个招呼,没那么容易把人弄来。”
这是县衙里的人防着他呢,宣瀚一边敲着桌子一边想了想,“夜里吧,总不能一直打扰人睡觉吧。”
于是到了夜里,贺风出现在了郑主薄面前。
那时郑主薄正在泼墨练习书法,以释放自己内心的不满的压抑,见着有人轻轻敲响了书房的人门,起初他以为是风,又在意识到今夜无风时,郑主薄才重视起来,搁下笔压低声音问,“是谁?”
没有人回应,但敲门声还在继续。
郑主薄联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所做的事,默默地想是不是有人要杀他灭口?不由得心都拎到了噪子眼儿,“院门口附近就有捕快,阁下要是想要人命,只怕逃不脱。”
“在下既是能进来,那些个捕快还不放在眼里。”
夜已深了,郑主薄壮着胆子来到门后,去拉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在拉开门前一刻,他的心绪辗转万千,生平所有的事都想了一遍,最后觉得自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亏心事,不应该夜半被鬼敲门。
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夜行的少年郎君,看上去还没有二十岁,但眉眼间的狡黠给他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你……你是谁?”
贺风答非所问,“主薄大人,你怕高吗?”
哈?
“你什么意思?”
贺风亦没回答他,而是进屋一步歇了所有人的灯烛,接着站出门外,伸手拽起郑主薄纵身上了房顶,此举吓得郑主薄目瞪口呆,又在看到守在院门外附近的捕快时,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你怎么不喊救命?”
郑主薄极有眼力劲儿的恭维贺风,“那几个喽啰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行,恐怕就算加上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嗯。”贺风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还是有点判断力的,希望我家主子没有找错人。”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郑主薄还是很不安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贺风也是打死都不提前交待。
从城门上跳下来的时候,郑主薄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吓飞了,他穿得很单薄,临行前也不曾多拿一件外裳,在这个季节的深夜,本是该冷得发抖的他,偏偏被贺风的行为吓得汗水直冒。
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停着一辆马车,贺风将他塞进马车里后就往镇甸上去。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个人不旦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怕守在他院门外的捕快,他实在不死心,忍不住撩帘问。
可惜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风给吹散了,驾车的人似听不见似的,认真的驾着车,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马车进了镇甸,那车轮子辗过石板路的声音听得郑主薄很熟悉,他才猛地撩帘往外看,然后看到的熟悉的环境后,他心里隐约有了猜想。
这个镇甸靠近县城,客栈比之前的镇甸要多,是以这间云来客栈就被某人大手一挥给包下了。
贺风停好车,将马缰绳交到店小二的手里,看着站在客栈门口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上前笑着调侃道:“马车上你问题多得很,怎么到了地方你反倒不作声了?”
郑主薄朝贺风拱手作了一揖,“不敢。”
毕竟有人还等着他呢,贺风也没敢跟他过多的废话。
若大的客栈大堂里,有一张四方桌靠正中央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