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眼前的幻境突然消失了。
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一个是提着灯笼的安伯,一个是披着外袍的父亲。
齐山勤忍不住笑了。
“这倒是新鲜,平日里几年见不到你一面,近来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往家里跑?”
齐晟面上一热,但还是正了正脸色。
“深夜叨扰,父亲,孩儿确实有要事相求,可否借府中信鸽一用?”
齐山勤哼笑一声,没说话,但还是依着他朝书房方向走去。
齐晟也紧跟其后,行至书房后立即朝案前而去,拧眉利落的写下几行字,卷成一团递给抱着信鸽的安伯。
“有劳安伯,此信送往剑宗。”
他低声道。
安伯立即摆了摆手:“少爷言重了。”
他转身便走出书房。
齐山勤一直没说话,直到见他背脊松懈下来,才缓缓开口。
“这信送给剑宗?”
“是。”齐晟没多想,下意识回答:“姬叶君是个隐患,眼下还是......”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齐山勤出言打断他,眼中闪过一缕深思,“你为何不回剑宗?”
眼前刹那间闪过一截带血的青衣,以及那似乎痛苦蜷缩在床榻上的身影。
齐晟一僵,错开与父亲相对的视线。
“......”
第90章 父亲
屋中的寂静令人如坐针毡。
齐晟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
“我也感到新奇,虽说自你闯荡江湖后我二人便不常相见,但你的行踪我都一清二楚。”
齐山勤走到案前坐下,神情令人瞧不出喜怒,“不过近来发生了一件怪事,你可知是什么?”
齐晟垂下眼:“......不知。”
“近来,就连你祖母留下的秘术,竟也无法找到你的行踪,并非一直追寻不到,只是在某一刻,像是被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隔绝在外。”
齐山勤顿了顿,冷不丁看向他。
“你可知道,公羊前辈的魂灯,灭了。”
齐晟浑身一震,猛地抬头:“什么?”
他心思活络,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日离开花云间时,他心中一团乱糟,未曾怀疑过离开时为何如此顺利,只当是公羊前辈先前话中已经暗示了出口。
齐山勤盯着他:“你离开花云间后,胡府便来了密信将此事告知,我一直未提,是打算等你亲口说起......为何你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我的确不知。”齐晟神情凝重,忍不住惭愧地攥紧了拳头,“公羊前辈......”
一定是守宫的手笔。
是他的错,那帮人应当是顺着自己的行踪找来的。
这时,那一条条隐晦的线索逐渐串联起来。
途径北祈时,池家古怪的传闻。
白姜两家的血案。
公羊前辈忽然消失。
守宫的密函。
从那时起......不,也许是更早之前。
上一次近似符咒之术出现之际,还是那位大名鼎鼎,传闻死在众派围剿之下的钟啸奎。
或许还要更早,比如一个名不见传、平庸,亦或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人物。
三百年......
会不会在此期间,那个人从未放弃过寻找池州渡的行踪。
齐晟温热的手心逐渐发凉。
如果他没有主动靠近池州渡,池州渡也像以往那样,不为任何人停留,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那个时候,听到这些传闻的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判断呢?
这一刻,曾经出现在心底的声音再度浮现。
若他从未遇到池州渡。
不,那或许会更糟,因为他也将......
“你身侧的那位红衣姑娘......”
齐山勤见他脸色不好便率先开口,谁料话说到一半,自己向来沉稳谦和的儿子突然拔高嗓音,像是被触及到什么奇怪的点一般出言打断他。
“不是他!”
齐山勤身形停滞了一瞬,沉默地望向齐晟。
齐晟顿了顿,似乎也有些凌乱,立即缓下语气:“不是他,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齐山勤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再度开口:“传闻中,傀师身上有两件令人眼红不已之物,其一,是可逆天改命的‘阴阳咒’,其二,则是可重塑肉身的炼傀术。”
“这两种秘法结合,不但得永生之法,还能永驻容颜保肉身不腐,在三百年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已有记载中提及,傀师绝非善类,但你我也都清楚,所谓正派围剿抱着怎样的目的,那其实说不清楚。”
“傀师销声匿迹后,即便后世如何去效仿,最终也都得到了报应业障,无法善终,始终参不透这其中玄妙,苗疆禁蛊‘忠蛊’,缚魂子此类,都有着他的影子。”
“此人,更是邪术的鼻祖。”
齐晟在家中本就更为松懈一些,如今心里正乱着没有抬头,自然也就错过了父亲眼中闪过的一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