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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师 羡凡 1090 字 5个月前

身坐好,不经意扫过那袖珍的被褥,目光定格在被角的“焰”字上。

也不知池州渡对这字究竟有何执念。

被褥被蹬得有些远,这东西略微轻薄了些,风一吹就要朝地上刮去。

就在它即将飘落的刹那,一只木手及时地抓住,而后又像是烫手一般朝床里边扔去。

反正他倒不是说怕这东西脏了还是什么。

若任由它落到地上,此时又恰好有人进屋,那么就有暴露自己的风险。

齐晟起身,在被褥上来回踱步。

池州渡不在,他放松了许多,难得安静,令他能够聚精会神去想屋子的古怪之处。

这院里有一家三口。

母亲,儿子,儿媳。

分明生于穷苦的村落,屋中陈设却并不似寻常百姓家中那般贫寒。

屋顶更是有带有螳螂纹路的铜镜与悬针。

应当不是巧合。

可近来自己也不过与这几人打了个照面而已,此前他们在院中话家常……

齐晟的脚步一停。

脑中忽然想起老妪的话。

“这端午将至,阿成去湖边摘了些粽叶,我让他去镇上时买些糯米回来,也就这些天了,咱们不赶那趟儿,就自家做些尝尝。”

“我瞧是阿母嘴馋了,年年临近端午便记上了。”

按理说这并不奇怪,那时齐晟也并未多想。

可如今他陡然发现了怪异之处。

百姓过节图个欢喜倒也十分常见,但这老妪又说,“咱们不赶那趟儿,就自家做些尝尝。”

而儿媳则下意识说,“年年临近端午便记上了。”

那老妪瘦弱,老一辈过苦日子的人,应当不会特别注重口腹之欲。

更何况,儿媳用的是个“记”字。

说明老妪极有可能临近端午便开始念叨,究竟是所谓的嘴馋,还是说另有隐情?

——端午。

齐晟的思绪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他目光专注。

那日阳光明媚,耳边人声不停。

还有什么呢?

自己略显狼狈的伪装成布偶一动也不敢动。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一道小小的影子一闪而过。

齐晟眼睛一亮。

是院墙边!

院墙边爬过一小巧的守宫。

守宫,五毒,端午。

齐晟几乎脱口而出。

“端午至,五毒醒。”

这是一句耳熟能详的童谣。

齐晟眯了眯眼,朝屋顶的铜镜与悬针望去。

如果钟啸当真没死,那么他极有可能与守宫关系密切,毕竟他们是一丘之貉,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

那么事情就更加棘手了一些。

还有一点奇怪的是。

老妪在院中曾以秋后的蚂蚱作玩笑。

阿成接茬说,已然熬过三年秋了。

在这山村之中成婚三年,身侧却没有孩子的身影,按传统固执的观念来说。

应当身旁的人都会唠叨几句。

而看老妪对阿秋分明是喜爱的模样。

究竟是是开明,还是事出有因?

不过如今分身乏术,也无法去证实猜想。

尚有回旋余地的人日夜烦心,被推上风尖浪口置身险境的人却像是毫不在意。

齐晟转过身望向自己平和的面容,又瞥向一旁被人细心绣出纹路的被褥。

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第一次这般琢磨不透一个人。

池州渡。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

宽敞的院中没有旁人。

池州渡在木雕上刻下最后一划后,抬袖拂去多余的木屑,继而用手帕裹住,揣入怀中。

怀中熟睡的冥七忽然探出头,用钳子夹住他的指尖,尾巴高高翘起,戒备地朝一处望去。

与此同时,池州渡也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异样气息,抬眸朝一个方向望去。

青衣化作一道残影,从后门绕向主屋后的林子。

一人行色匆匆,脸色发白。

阿秋神色惶然,一边跑一边回头,像是在躲藏什么。

她再度扭头时,冷不丁看见池州渡的脸,惊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公......”

阿秋方才开口,嗓音便戛然而止。

她额头正中破了一个细小的血洞,直愣愣地望向前方.

紧接着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池州渡神情冷漠,缠绕着傀丝的五指微张。

阿秋的身体在落地的前一刻以一种诡异的形态站了起来。

池州渡一言不发地转身朝林深处走去。

阿秋跟在他的身后,脚尖点地,低垂着脑袋。

不知何时起,林间悄无声息,失去了风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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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辉稀薄,在树梢落了浅浅一层。

屋内未点烛火,昏暗寂静。

齐晟侧卧背对着门,盯着虚空一点神游。

“吱呀”一声,门被人轻轻推开。

齐晟下意识闭上眼,抱臂装作睡着的模样。

池州渡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