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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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正午,阳光正好。路上走着的人或用手扇着风,或嘴巴里叼着根冰棍试图给自己降温。
但再炙热的烈阳透过玻璃和厚厚的窗帘后也被削弱变得温和,在开着空调的室内,光线变成了昏黄的氛围灯。在“灯光”中央放着几张病床,谷川躺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
他刚醒,但并不是很清醒,现在正呆愣愣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哪?
“嘎吱”门口传来轻轻的开门声。谷川所在的位置和门口隔了几道隔栏式的屏障,他努力抬了抬脑袋也没有看清是谁进来了。
那人很快走了进来,看到已经醒了的谷川惊喜出声:“谷川!”
是小武老师,他拎着个袋子快步走到谷川的床位边按下了边上的对话铃,“您好,我是乌野的小武老师,谷川同学醒来了,嗯,好的,麻烦您了。”
挂掉对话铃,小武老师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蹲下身让自己和平躺着的谷川处于同一高度,温声问到:“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谷川脑袋里白茫茫的一片,他呆呆的侧头,视线定格在床头柜上的袋子上,里面是一份水果拼盘,他看到了一些红色,可能是西瓜?他很喜欢。
见谷川没有回应自己,小武老师有些担心,“谷川?”
听到自己的名字,谷川才如梦初醒一般,他尝试起身,但动作之下却觉得左手手背一阵尖锐的刺痛,腰部也有一些酸痛。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手上正打着吊针。
小武老师:“还是先躺着比较好,等一下森然这边负责医疗的老师可能还要检查一下之类的。”
谷川点点头,不再乱动了。
“这里是?”谷川问。问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森然的校医院,谷川你昨天晚上晕倒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小武从边上抽出一张矮凳坐着继续说:“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谷川你还记得吗?”
听到小武老师的问题谷川一愣,“昨天晚上...?”
小武老师点了点头,他起身轻轻拉开了一点点窗帘让外面刺目的阳光打下来一点点,“离谷川你晕倒已经快半天了。”放下窗帘他再次走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你,当时是发生了什么吗?”
谷川用手轻轻抓住被子的一角,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是在练习发球,然后一球又一球,一球又一球,他一直练啊练,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摇了摇头,“不太记得了。”
小武老师:“想不起来也没事,先躺着好好休息一下吧。”
森然的医生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晚一点才能过来,接下来是时间两人一直沉默没有再进行对话。小武老师一直在用手机打字,时不时还走到房间外打电话,似乎很忙的样子。
之前睡了太久,谷川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再也睡不着了,看着忙碌的小武老师谷川心里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有些难受。
老师会不会是因为他的事情给大家添麻烦了才会这么忙?谷川拓北会以这个为借口又来找麻烦吗...
等小武老师停下手里的事情再次坐在谷川床边时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他坐在矮凳上说道:“不好意思谷川,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如果有点无聊的话要不要看看电视之类的?”
谷川摇了摇头,他向来是很擅长独自相处的,只要有个窗户就能发一个下午的呆,他也习惯了等待,从小时候起就习惯了。
“那...”看着安静的谷川小武老师有些犹豫,“谷川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谷川有些意外,小武看着一脸奇怪的谷川忙补充道,“因为谷川最近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旭也说...总之大家都很担心你,有什么事都话一定要和我们说哦。”
谷川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在平稳的正常发展,别说烦心事了,连不顺利都没有。
看着谷川努力回想着的样子,小武忍不住想起来刚刚那通电话。
那是在他把谷川晕倒的事情报告给学校后,学校要求作为社团辅导老师的他必须给谷川的监护人打电话沟通,告知情况的同时诚恳道歉。
其实他很早就想和谷川家里人联系了。
谷川在家校联络本上留的大概是家里保姆或者管家的电话,几经周转之后小武才拿到了谷川哥哥的电话——谷川的父母似乎都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哥哥。
对于谷川和家里人关系微妙这件事小武老师是有所耳闻的,毕竟一个从东京转学到“乡下”读书,样貌俊美还独自一人居住的人相当容易成为话题中心,光是办公室闲聊他就听到过好几次。
在大家的讨论里谷川是一个不幸的倒霉蛋,听说谷川家相当有钱,兄弟之间关于继承有很大的纠纷。谷川的转学也是自己一意孤行,他的哥哥尝试阻拦了很多次,不想让这个可能影响自己掌权的弟弟逃离控制,最后是没有办法才勉强同意他来这边读书。
所以打电话时小武并没有抱什么期望,甚至还做好了没人接要打很多次的准备。
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