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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父子俩不合一事,但现下瞧着季宴礼是一点面子不给他爹留,齐齐哑然。

好在喜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当下三言两语就将这事糊弄了过去。

等送师念入洞房后,喜宴正式开始。

季宴礼身为今日的新郎官,自是被众人逮着,一茬接一茬灌了不少酒,加之他抱得佳人归,本就心情好,这三杯两盏下肚,直喝得走路都踉跄。

谢见君投喂完小夫郎,倏地想起自己还得履行挡酒的差事儿,故而把玩疯了的子彧和满崽叫来跟前,让他俩帮着看顾好云胡,自己则上前替季宴礼喝了两盏,众人皆知他酒量不深,身上又容易起红疹,不敢拉着他强喝,互敬了一圈后便散去了。

撇下旁人,扶着季宴礼入洞房时,谢见君拽不动他,便无情地揭穿他道,“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酒量?”

季宴礼霎时站稳了身子,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模样,“我要不装,他们能放过我?新婚之夜,可不能让这些人给我搅和了……”

谢见君懒得理他,将他丢在婚房门口,“人我都帮你打发了,你赶紧入洞房吧!正好云胡也累了,我带他和满崽一道儿回去了。”

他转身正要走,突然想起子彧也在府上,别有深意地搭上一句话,“子彧留在这儿没事吧?要不我送他回你那儿?”,他可记得在府城时,季东林是如何不待见他这小儿子,如今当爹的失了这么大的面子,难保不会把气撒到季子彧身上。

“也好,就得麻烦你多跑一段路了……”季宴礼原本也安排了福伯过来,将子彧接走,又怕他爹不放人,想着若是有谢见君出面,那就容易多了。

二人自此分别。

因着要送季子彧,从尚书府出来,谢见君让李大河绕路去了趟桥西街。

寂静漆黑的夜幕中,马蹄哒哒的声音尤为响亮。

谢见君累了一整日,同云胡靠着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骤然,满崽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街边一瘦小单薄的身影,扬声叫嚷道,“阿兄,你快瞧瞧,是昌多!”。

声音之大,连昏昏欲睡的云胡都惊醒了,四人的目光齐齐往马车外看去。

昌多蜷缩着身子,孤零零地跪在街口,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失了魂一般。

马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谢见君掀开门帘下车,半蹲在小哥儿面前,出声关切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怕是要让你爹娘担心了”

闻声,昌多失魂落魄地抬眸,看清来人后,如死水一般的眼眸中,乍然起了一池波澜,他猛地抓住谢见君的裤脚,犹如扯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大人,您还能买我的狗吗?”

第119章

“来,你先起来……”,谢见君伸手去扶昌多。

这小哥儿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直直地跪在地上,任谢见君手下用力都没能拽起来,险些还将他一并带倒。

无奈,他只得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温温和和地开口问道:“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昌多紧抿着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迟迟没有落下来。他重重地磕了个头,几乎是哀求道:“大人,求您发发善心,买下我的狗吧,我想给我爹娘下葬……”

谢见君哑然,脑海中骤然出现那个走路略有些佝偻的妇人,他张了张口,声音略有些喑哑,“怎么回事?”

距离上次撞见这小哥儿和他娘亲卖狗,也不过月余,怎会一双父母都过世了呢?

小哥儿眼眸低垂,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砸下来,“大人,您买下我吧,我愿意为奴,我能干活,洗衣做饭劈柴,这些我都会!只求大人能垂怜,让我能给爹娘打副薄棺,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说着,他又要俯身叩头,被谢见君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

“你家在哪儿?家中可还有长辈?”

昌多指了指旁边一处破旧的矮巷,低声嗫嚅道:“家里人都不在了……”

一声极轻地叹息从头顶落下,他蓦然抬眉,正对上谢见君复杂的眼神,“大、大人……”

“起来吧,天寒地冻,你这般跪着,怕是要把膝盖给造弄坏了……” 谢见君见他薄薄一层棉衣松垮地挂在身上,手腕和脚腕都漏在外面,冻得发紫,忽而想起当年,他刚来这儿时,正是入冬的时节,满崽如这小哥儿一般,也穿着短一截的小衣裳,他一时不忍,将自己的厚裘解下来,把昌多一整个人包裹住。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随你去家中看看……”

说着,他转身又回了马车。

“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云胡看他只着单薄的常服上来,连忙关切地问道,他身子重,不便上下马车,刚才就留在了马车里,照看满崽和子彧。

“阿兄,昌多怎么在那里?他娘亲和阿爹呢?”满崽也凑上来问。

“没什么要紧事儿……”谢见君先回了云胡的话,转而看向扎堆凑在一起的满崽和子彧,“子彧,我让云胡先送你回去,我这有点事儿,一时抽不开身……对了,福伯在府里吗?”

“在的,阿兄若有事儿,可尽管忙去,这儿离我家很近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季子彧拱手回话,他本不欲给谢见君和云胡添麻烦,是想跟满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