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一大早,趁着来医馆的病患还不多,二人寻了位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跟前坐下。
“大夫,我夫郎最近里食欲不振,还常常嗜睡,这两日还总是恶心,麻烦您给搭个脉瞧瞧,别是身子骨有什么不爽利之处。”,谢见君怕云胡期望太高,故而在同大夫说其症状时,特地避开了‘有孕’二字。
那大夫手捋了把花白的胡子,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云胡后,才示意他将手腕搭在腕枕上,自己上前把脉。
片刻,
他收回手,不紧不慢道,“这脉象如珠滚玉盘,是为喜脉,小子,你夫郎这是有孕了呐。”
谢见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脑袋里晕晕乎乎,他呆愣在原地,双腿似是生出了根,死死地扎在地上。他扶着云胡肩头的手微微颤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大夫,您所言可是真的?”
“笑话,老夫行医数十载,把过的脉搏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怎会弄错?你夫郎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大夫吹胡子瞪眼,满脸都是被质疑后的气急败坏。
闻声,云胡暗暗地松了口气,回溯了一番,想来是在沐阳城的那晚怀上的,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喜不自知的傻夫君。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谢见君并非不想要孩子,之所以常把养满崽已经耗费了太多心思,没有精力再带一个诸如此类的话挂在嘴边,实则只是不想让他太执念于这个事情,徒添烦恼而已。
他回握住那只搭在自个儿肩头上的手,转身展颜一笑,“夫君,我们有小娃娃了。”
谢见君重重地点头,他勉强克制住心底如滚滚洪水般翻涌而来的欢愉,细细地问起大夫,这夫郎有孕,应是要注意些什么,平日里以何样的吃食为主,可下地走动,或是需要卧床休憩。
老大夫原是还对他怀疑自己医术一事儿耿耿于怀,如今听他打听得这般详细,脸上的要紧神色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哽了哽。
他坐诊多年,多数时候,都是小哥儿自己偷摸来把脉看诊,谨慎确认怀孕了才敢跟家里人讲,遇到能主动关切自己夫郎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他抽过案桌上的纸,将需要注意的地方大概列了列,而后交由谢见君,见他仔细收好,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你夫郎既是有了身孕,家中洗衣做饭这样的粗活,便不适合再做了,平日里要仔细将养,除此之外,还要时刻关切着他的情绪变化,这有身子的人难免更为敏感些,你可得多些耐心照顾着,有什么不适,赶忙来医馆,千万别耽搁……”
“是是是,大夫您说的是……”谢见君竖起耳朵,听得仔细,还一个劲儿地猛点头,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带云胡回去路上,他开始仔细盘算起往后的事情来,如今翰林院政务繁忙,家中尚有许褚和满崽一老一小,光指着王婶子,定然忙不过来,得去找牙行,再招个手脚麻利,生养过的婆子来单独看顾小夫郎。
他二人都是初识人事,什么都不懂,可得请一靠谱的人过门来。
他将自己琢磨的事儿同云胡商量了一番,这人手抚在还没有任何起伏的小腹上,沉浸在自己有孕的喜意中无法自拔,任自家夫君说什么都只管点头道好,全然没听进去半个字。
无奈之下,谢见君只得甘之若饴地多操点心思,好让小夫郎这怀胎几月能过得舒坦些。
晚些,满崽下学回来,得知自己不日要做小叔叔,激动地要往云胡怀中一扑,衣角还没碰着,就被他家阿兄拎着后襟提溜开,“云胡现在可禁不起你的飞扑了……”
小满崽讷讷地点头,小心翼翼,垫着脚尖儿凑到云胡跟前,虚环了环他,“云胡,你要好生照顾小娃娃哦!”
“好~”云胡心里夷悦,便是听着什么话,他都会笑眯眯地说好。
许褚见二人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也不免替他们高兴,他是看着俩人在艰难的困境中,一路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现在能结出善果,也是先前种下的善因。
——
自打确信自家小夫郎有了身孕,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谢见君上朝路上,走路都带着风,脸上更是掩不住的喜意。
“我要不是知道云胡有孕了,就你现在这样儿,说句失心疯都有人信…”季宴礼待他这好友近日来饱满的精神头,很是嫌弃。
谢见君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有崽了,已经不想跟孤家寡人说话了。”
季宴礼气瘪,似是想起什么来,神色不自在地别开脸,再不理这一连几日都顶着一脸傻笑的师弟。
云胡有孕的事情,谢见君没瞒着师文宣,前脚刚说完,后脚柳云烟便张罗了一车的补品送过来,说这俩孩子身边也没个帮衬上的长辈,唯一的老人,又是个孤寡的正经汉子,不便出面。还让秦师爷给带了话,赶着云胡快要生的时候,就让府里有经验的嬷嬷过来搭把手。
谢见君感激不尽,散班当晚就提上中秋的月饼和其他早先备好的仪程登门拜谢,又带回来小半车的补品。
原是柳云烟想给他派俩人过来伺候,适逢牙行递来消息,说他想找的婆子有了眉目。
谢见君谢绝了师母的好意,又一轮休沐后,便让牙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