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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君头着刚听见敲门声,乍一开门,就瞧见门口站着的人,是昨个儿那书生,忙将人一把扶住,“公子此话客气了。”

“恩人何出此言?如若不是恩人出手相救,王某此时能不能站在这同您道谢,都很难说。”,王阳坚持。他这是老毛病了,每每紧张过度,便会发作,发作时尤其难堪,即便身边有人,也都是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污秽,更甭说帮忙搭把手了。

“严重了,小事罢了,何足挂齿……倒是不知你今后如此打算?”,谢见君摆摆手,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这……”,王阳倒也还想得开,“此行不成,改年再来,反正科举这事儿我是不可能放弃的,怎么也得考个秀才出来。”

谢见君瞧他脸上不见沮丧之意,反倒有些跃跃欲试,便宽下心来,“还望王兄好生准备,平常心对待。”

“那是自然,如今已经经历过一番,想必我再来时,定不会像今日这般狼狈!”王阳紧攥着拳头,信誓旦旦地笃定道,转而又看向谢见君,登时躬身作揖,“恩人苦学稠身世,他日佳名播帝畿。”

“借王兄之吉言。”,谢见君回之一礼。

二人自此分别,从此,各有各的阳关道,各有各的青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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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县衙贴出了告示。

“放榜了!放榜了!”

谢见君还未来得及去看榜,蹲榜已久的卢笙便跑回来嚷嚷起来。

“谢兄,咱都上榜了!”,他兴冲冲地推开门,扬声吆喝道。

“恭喜。”,谢见君先行祝贺道。

“同喜同喜。”卢笙抱拳。他可是仔细瞧了好几遍呢,生怕把人给漏掉了,幸而大家第一场考得都不错,五人都没有落榜,只名次先后不同。

“恭喜谢兄,入得前十。”,宋然紧随其后,他和卢笙的成绩都没进前列,倒是同来的另两位考生也有一个在前十。

“谢兄,你明日可就要在县老爷的眼皮子底下作文章了!”,卢笙上前拍拍谢见君的肩膀,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嗯?”谢见君微微一愣,许褚倒是没跟他提过还有这一说。

宋然见他一脸茫然,便笑着同他解释道,“这县试五场考试,除第一场外,其余四场,皆是取前一场前列者,提坐堂号。明日,谢兄便可去文庙堂考试了,听说这文庙堂可比我们外面搭的考棚要好多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连桌椅都更宽敞,唯独有一点不好,须得坐在主考官眼下,这监试也会更加严格。”

“原竟还有这般规定,谢宋兄解惑。”,谢见君连连拱手道谢,这点许褚不曾同他提过,大抵是觉得无关要紧,亦或者觉得他开蒙晚,定然比不得那些个打小苦读诗书的学生。

果真到了第二日,他拿到考卷时,牛皮纸封面上标注的座位号变成了“甲等”,他由衙役引着,同其他九位考生,一起入了文庙堂。

文庙堂里烧着火炉,比起露天的考棚,这里温暖如春,衙役送的白水都换成了热茶,吃食也比昨个儿要熨帖多了,谢见君终于不用写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搓搓冻僵的手指,哈两口热气。

他看过考题后,揽袖,点墨,先是在草稿纸上记录下自己的思路,而后誊抄在考卷上,一步一步下来,同昨日无异。

考完出来时,才听着卢笙抱怨,考场上乍然少了十几人,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害得他又忍不住打嗝,

往后三场,人越来越少,谢见君一直到考完,都留在文庙堂里,第三场时,宋然也在,考完便忍不住同卢笙炫耀起来,说这文庙堂当真是暖和,考试中途他热得都出汗了,若不是怕县老爷盯上自己,他都要把棉衣脱了。

卢笙气得不行,追着宋然好一通打闹。

谢见君被夹在其中,笑眯眯地瞧着他们俩围着自己嬉闹,到这会儿才有了几分,本该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郎的活泼模样。

五场考试结束。

放榜还要再等十五日,因着家境都算不得好,谢见君同卢笙和宋然,三人一商量,决计先回家去,若是中了,衙役自会登门通知,这客栈一日就要一百文,实在是吃不消。

另二人没得一起同行,他们要留在这里等放榜。

县考结束的第二日,谢见君早起出门逛了逛,这是他来这儿考试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上街。

出来一趟,定然不能空着手回去,晚些等卢笙和宋然睡醒,他们就要走,故而他特地赶早起来,想着给云胡和满崽买点东西。

手里的十两银子除去房钱还有这几日的饭钱,还余着不少,云胡缝在里衣小布兜的碎银子他都没动。

逛了一早,给满崽买了几个小玩意儿,都是村里不太常见的东西,又给云胡买了一盒抹脸的脂膏,香香润润的,他见这县里的姑娘和哥儿,都用这个,打跟前经过,总闻着一股淡淡醉人的清香。

宋然说东街有家糕点铺子,卖得点心又好看又好吃,谢见君特地多走了两条街才找到那家糕点铺子。

这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龙,他排在队伍末尾,等了大半上午才买上,又怕此行回去的路途长而颠簸,一直小心护在怀里。

买完这点心,时辰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