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陈原让你来你就来,陈原说什么你信什么。”江既放下杯子,拿上桌上的笔记本上楼,“你看也看了,待够了就走吧。”
“你是生气了吗?”我盯着江既的背影,忽然开口。
“我为什么要生气?”
“不知道,”我诚恳道,“感觉你好像有点生气。”
江既停下脚步,转过身从楼上俯视我,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我没有生气。现在是十点半,你脚快一点还能赶上地铁。”
“我不走。”我仰着头说,“今晚我能留在这里吗?”
“乐与。”江既垂着头,昏暗的房间中他的神色有些许模糊,可能是因为离得有些远,他的声音也轻了下去。
他说:“你为什么要来?哪怕我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你也要不计前嫌地来看望我吗?”
我想了想,慢吞吞回:“今天陈原和我说了很多事……提到了那次晚会你是为了我才去的,提到了我每天拍的照片都是发给你的,还提到了……”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才接上:“你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我。”
“……”
屋外的商业大楼变换了灯光,光影在江既脸上浮动,借着这点照明,我看见江既皱了下眉,似乎偏头低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了?”
“我说,”江既面无表情地看我,“他都是骗你的。”
“是吗?可是他还给我看了聊天记录。”
“……假的,都是他p的。”
我没有搭理这句话,只仰头问:“所以我今天晚上能留下来吗?”
“随便你。”江既语气生硬地甩下这句话,没有留恋地转身进了二楼的房间,房间的门隔绝了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我放轻脚步上了楼,试着推了推被江既关上的门,已经锁上了。
他是怎么了?不会是害羞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微微张了下嘴,觉着很是新奇。
抬手又推了下门,还试着敲了两下,无人应答。我只好暂时放弃,回到楼下转悠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落地窗前的毛毯随意坐下,拿起手机敲敲打打给江既发了条消息。
【你得的是流感吗?我好像被你传染了,有点发烧。】
没一会儿楼上就传来了脚步声,江既打开门下了楼,我坐在地上,看着他向我走近,张开嘴正要说话,但江既直接上手碰了碰了我的额头。
“……”想说的话尽数卡在嗓子眼里,我默默往后挪了一点,弱弱开口:“我没发烧,我只是想让你出来。”
江既站直身,拿出手机:“我帮你叫个车,送你回学校,以后不要来了。”
“不要。”我一着急直接抓住江既的手,想阻止他的动作,“我们可以先聊一聊吗?”
他的手好烫,不知道是吹暖气吹的,还是因为他还没退烧。
江既抿了下唇,垂眸凝视我抓着他的手,沉默良久后说:“聊什么?”
我使了点劲,示意江既跟我一起坐下来,他却不乐意。
“干什么。”
“我发现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看见海上的月亮。”我觑着他的神色,“你不喜欢吗?那我起来吧……”
还未说完,江既就顺着我的力坐到了我的旁边。
“这里本来是打算放狗窝的,你还真是会找地方。”
“你打算养狗吗?”
“没有,”江既看向窗外,“买这处房子的时候Deshk还没死。”
原来是给Deshk的地方,难怪视野这么开阔。
江既止了话题,问:“你想聊什么?”
我转头盯着他的侧脸,想了想轻声叙道:“其实我觉得Deshk的死很奇怪,你养了他十多年,肯定知道他不会吃厨房里的杀虫药,对不对?”
“……陈原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看着江既的神色,我改了口,“还提到了江正龙。”
屋里安静了下去,月光远远的洒过来,我捏了捏指尖,自顾自地说下去:“之前我从未将秦木寒与Deshk的死亡联系在一起,今天我受到了一些启发,突然意识到……他们的死亡是不是有关联?”
江既侧目看我,没有回答。
“是和江正龙有关系吗?”
我等了许久,江既还是不回话,我后知后觉意识到我的问题好像有些冒犯,无论是秦木寒的死还是Deshk的死,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江正龙,而我仅凭猜测就怀疑他,好想不太礼貌。
“抱歉——”
“是。”江既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我一愣,意识到他是在回我刚才的问题。
“不止Deshk和秦木寒,我妈的死也和江正龙有关系。江正龙手上沾的血可不止这一点,有些时候我甚至不敢算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月光下江既的侧脸轮廓锋利冰冷,眉眼模糊,显得冷漠又不近人情。
“他做了什么吗?”
他提起嘴角嗤笑了一声,低下头问我:“你知道死刑犯吗?那种穷凶恶极、毫无道德底线的死刑犯。”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我。
“江正龙会豢养这些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