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场要杀人了,把我吓一跳。”
“哦。”我费力将嘴里的水吞下去,擦去嘴角的水渍,“那你知道是谁推的吗?”
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永盛能源老总的小儿子,被宠坏了,下手没轻没重,多冷的天啊,莫名其妙就推别人下去。”
“……之后你还看见什么了吗?”
“没,”宋远摇摇头,“那人落水后我妈就把我带回去了,她说别人争别人的,咱们就不要参与了。”
我这才缓了口气。
我没想到宋远和我提到的那个宴会就是前天晚上的那一场,幸好他提前离开了,不然就会看见掉进池子的换成了我。
我挺怕他发现的,我怕他觉得我在骗他,之后就不跟我做朋友了。这么多年我只有宋远这一个朋友,我很珍惜。
我得到东西比旁人都要困难,所以一旦得到,我都很珍惜。
第7章 “有病就治。”
宋远对江既喜欢男人这件事很震惊,拉着我还想再聊聊,我脑子晕乎乎的,所以一大半是宋远在说我默默听着。
他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我晕晕地听着,左耳进右耳出,他还没说完下一节课就开始了,只得匆匆收尾,赶忙回到自己座位。
他说了好多,听来听去无非是一个直男的震惊,其余的就是杞人忧天地问:“江老爷子能同意他找男人吗?”
宋远离开了,这句话还留在我脑中。
江老爷子能同意吗?江老爷子当然不同意,江正龙更不会同意。江既是江家的长子,平日里随便玩都无所谓,但绝不能找个男人相伴一生,这有辱江家的脸面,更有辱江正龙的脸面。
这几年江正龙仕途节节高升,他的意图明显,不会容许一点差错。
台上的老师侃侃而谈,我愈发难受,昨晚一夜未睡,再加上发烧的原因,最终撑不住靠着课桌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发了一会儿的呆,记起来最后一节课是游泳课,他们大概都去游泳馆上课了。
明天还要接着考试,我在教室坐了一会儿,将今天做过的卷子整理了一下,然后起身收拾东西,正好赶上放学。
我本来打算去诊所买点药,又记起手机坏了,钱包也没带,没办法付钱,只好就这样回了江宅。
回去后江都南惯常不在,他有一群巴结他的狐朋狗友,放了学时常不知去向,而江正龙在连升三级成为省级干部后就搬出了江宅,极少回来。江老爷子同样,从我七岁进江家他就不住在主宅,而是在江家名下的一间度假山庄修生养性。
我转过楼梯,看见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间门,又透过二楼楼梯的窗口看见楼下松散的佣人,他们嘴上聊得开心,手上的动作马马虎虎,昨天夜里被我拔掉的杂草还在废物篓中,无人清理。
看来江既不在。
我收回目光,抬步走到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有一面很大的透明窗,正对院子里的人工湖。这个宅子的园林构造很精致,据说是江老爷子很多年前特意请了国外有名的景观设计师设计的,那位设计师还参与过F国大教堂的修缮。
确实好看,湖光山色,夏日晴朗之时还能见落日熔金,飞鸟栖息。
江家这个主宅的几个主人都不常回来,这里的佣人乐得悠闲,都偷着懒,懒得搭理我,我就会趁着这种时候走到这面窗户前待一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今天下午出了一点太阳,不大,隐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投下一点淡淡的光,映在湖面上,折射出微薄的光。
有几只鸟在湖面戏水,我站在窗前,看着那几只嬉闹的鸟。
还有点低烧,嗓子眼里又涩又痒,二楼没人,我便不再压制着,偏头止不住地咳嗽。
——旁边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随之散出来,辛辣、呛鼻,极具压迫性。
我的动作一下定住,咳嗽生生卡在喉管处,震惊地抬眼望去。
江既靠在门框,指间的烟还在静静燃烧,眉心紧皱,盯着我明显透着不悦。
他没夹烟的那只手还拿着电话,屏幕上显示通话中,我一瞟而过,只隐约看见了一个“宁”字。
我在原地愣不过两秒,猛然清醒过来,下意识后退半步,刚想说什么,一开口却是更加剧烈的咳嗽。
“……”
江既仍皱眉看我。
我很想克制住自己的咳嗽,但有句话说的好,世界上三大不能控制的事,咳嗽占第一位,我越想憋着就越憋不住,只好虚扶着墙,憋得满脸通红,泛出眼泪看着江既。
他手上拿着的手机开的免提,电话那边的人大概一直没等到回答,忍不住开口寻问:“怎么了?你感冒了吗?”
江既随口敷衍几句,没等对方回答就挂了电话。他一直盯着我,没有移开目光,看见我咳得比刚才还厉害,眉头拧得更深。
他放下手机,语气一贯的冷:“有病就治。”
我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胡乱地点了两下头,断断续续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低着头疾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把门关上后我终于忍不住,靠着门坐在地上,咳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