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吗?”
上官了了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才说:“我明白了。”
安无雪也明白了。
上官了了说出了安无雪同样想到的:“观叶阵被曲问心改动过,他们又偷了胎石用以加强阵法之力,造出这么个举世无双的凶阵,无形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困死在阵中。死在阵中的修士和生灵都是浊气之源。
“阵破了,我们出来了,这些怨气浊气也被释放出来,全被那魔修吸收去,这才能让那魔修冲击仙者境!”
因此只有阵破才会出现登仙劫云。
她说着,赶忙给谢折风发了传音。
其余修士更是急切:“可是……浊气登仙之法,不是被彻底毁去了吗?城主,我们不去阻止吗?”
上官了了轻咳几声,沉稳道:“诸位莫慌,我还是觉得不太对……”
“我也觉得不太对,”安无雪说,“城主不冒然出手是对的。”
如今两界虽太平已久,但千年还是太短了,仙修高手的数量还很难追上仙祸以前仙道昌盛之时,渡劫巅峰都找不出多少个。
能看出这其中蹊跷的,只有安无雪和上官了了这种历经仙祸的渡劫期。
他本就是为了傀儡印和那背后之人而来,不论他多么想隐瞒身份此后做个寻常人,此刻也不可能躲在背后。
他心下也十分焦急,不得不迅速道:“我先前也听说北冥城内似有人要登仙,可我如今细想还是觉着那不可能。修浊登仙之法是南鹤仙尊立因果大阵,将此法有关的一切都从天道因果中抹去,众仙同归于尽,仙陨之力注入大阵,更改天地大因果,这才彻底抹去此法的存在。
“要寻回那登仙法,要么能逆转如此代价抹去的因果,要么重寻新道,这两种都不太可能。”
若有人当真能做到其中之一,还需玩这么多阴谋诡计干什么?这天下还不任由那人作践?
可正是如此,更显得这登仙劫云诡异非常!
“你……”上官了了更迟疑了,“你怎么连这也知道?”
安无雪眼睁睁看着谢折风已经现身,还是说:“哦,也是仙尊告诉我的。”
谢折风:“……嗯。”
他就这么平常地走出来,四方仙修便尽皆安心下来。
众人赶忙道:“仙尊!”
男人白袍无垢,墨发被雪簪随意挂着,却毫无松散之意。
他手持出寒剑,黑眸幽幽,神色冷然。
长生仙本体威严甚重,威压不显,却已经压得人大气不敢出。
出寒仙尊当年斩尽天下妖魔,是这千年来仙修心中顶天立地的剑。
越是危难,这把剑越让人信服。
安无雪赶忙行到他面前:“你可有探那劫云之下?”
他稍稍低头,凝出只有谢折风能听到的传音:“那里是我当年重回北冥埋葬上官然的地方。”
谢折风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却又露出了些许了然。
这人也以传音之法,单独回答他道:“师兄这么一说,倒是和我探到的对应得上。”
说完这句,谢折风这才放开了嗓音,同在场的所有人说:“我刚才化身回归本体,过来之时神识探着劫云,发现劫云之下的魔修穿着千年前盛行的仙修法袍,发束齐整,但神色呆滞,明明已经引动登仙雷劫,却毫无渡劫打算,不像有神志,像傀儡。”
傀儡。
谢折风不着痕迹地看了安无雪一眼,结合方才安无雪所说,接着道:“我知道那一处,我师兄当年在那里埋葬过无辜而死的亲者。至于是什么亲者,上官城主在观叶阵中看过往事,应当能猜到是谁。那人我没见过,但我能确信,劫云之下是个以千年前的渡劫期修士尸首炼就的傀儡。”
上官了了浑身一僵,嗓音哑得像是混了尘土:“那是——是阿然?兄长……我当年那般对他,他居然……居然还回来安葬阿然吗?”
她安葬的反而是个作恶多端的假货。
那时安无雪已被她质问多次,还挨了百日冰寒之刑,却仍不忍上官然暴尸荒野,回到北冥将人入殓安葬。
而今安无雪惨死千年,仍被世人所疑;上官然死不瞑目,却还被人利用尸骸。
上官了了惨笑一声,悲痛道:“他为了我的道心,为了我的仙途,拼尽全力……我居然……”
“迷障千年不破,止于渡劫巅峰,眼皮子底下有人用我血亲制傀引动登仙雷劫,我都直至事发才知——当真是个废物,哪里值得他这般良苦用心?”
可她活着。
安无雪死了。
这又是什么滑稽的天命?
亲者或相争或反目或凋零,仇者必快意。
句句成真,字字不落。
她的母亲真不愧是浮生道的佼佼者,果然了解亲生的女儿。
北冥仙君比谁都清楚,她听到诅咒的那一刻,便会因为执迷诅咒,而一步步走上应验诅咒的路。
上官了了倏尔大笑起来。
笑她自己。
一念之差,囚困一生。
她高声道:“诸位道友,那引动雷劫的是我亲弟尸身,当年被我亲手斩杀,安无雪为护我方才隐下此事。如今情势危急,我不便阐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