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这个——”干什么。
他话语一顿,在谢折风有些担忧的目光中,突然明白过来。
“我都站在这里,你觉得我会入了凶阵之后还一人独行离去?”安无雪着实觉得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仙尊要时时刻刻都盯着我方才放心?”
“你这是担心我不留下,还是担心我在你视线之外为非作歹为祸北冥,做那幕后真凶呢?”
谢折风浑身一僵。
“我不是……”
他想解释。
可他已经知晓,他的解释在安无雪眼中格外苍白,甚至更像是一种讽刺。
于是他静默片刻,拿出了安无雪还给他的魂铃。
他说:“魂铃是我从前为你炼制,只有你能敲,也只有你能用……传音符可以冒充,可这枚魂铃无人能冒充。
“你入阵后,若是与我分开,遇险敲它,我必能知其方位赶来。”
安无雪并不是很想收下。
他实在是看这玩意不顺眼——就是这枚魂铃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居然自投罗网。
但他没接,谢折风也没收手。
这人就这么睁着一双平时明明冷冰冰此刻却雾蒙蒙的双眼看着他。
两人这么僵着,困困“呜呜”了一声。
安无雪:“……”
他不想和谢折风说这些无用之事,这才重新把魂铃接过,放入自己的灵囊中,转而对裴千说:“走吧。”
裴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总算能呼吸了。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安无雪:“……”
他懒得同裴千争口舌,也不想见谢折风那副样子,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踏入传送阵。
四周天旋地转,光影都拧在一起。
他的身后,谢折风似乎带着困困紧随而入。
第二十七城剑阵忽而停下嗡鸣。
传送入口关闭,四方风止。
剑阵归于寂寥。
不远处,乔听靠在登云楼的明窗之上,手中拎着一坛凡间陈酿。
他见剑阵动静停下,灌了一大口酒,叹气道:“哎,宿雪他们走了。二十七城又被仙尊结界封着,我出都出不去——那我岂不是没有安全的屋顶可以待了!?”
……
安无雪眼前一晃,神思微飘,刹那片刻的功夫,他再度回神,眼前景象天翻地覆。
四方似有人声鼎沸。
他身前,一把比第二十七城的巨剑还要大、还要高的长剑遮挡住了他面前所有的天光,落下巨大剑影。
这把剑同照水、琅风的剑长得一模一样。
——这就是北冥第一城的主剑,真正的北冥剑!
可是……
剑阵周围格外平静,巨剑挺立,天色甚好,他甚至听到了他从前从未听过的第一城凡世的繁华之音。
北冥剑分明已经被浊气所侵,整个北冥陷入祸乱,第一城正置身于来路不明的凶阵当中。
眼前这是……?
安无雪有些疑惑地转过身,缓步朝剑阵外走去。
他身后,气息一阵波动,有人掠步至他身侧:“宿雪!看来我们两个进了生门,仙尊进了死门。”
安无雪回头去看裴千:“我们已经处于阵中了?”
他说着,和裴千一道走出了“第一城主剑阵”。
凡人屋舍映入眼帘,高楼瓦舍比第二十七城多了不知多少,闹市之音不绝于耳,远处长街人影幢幢。
他也意识到了。
此地不是真正的北冥第一城,而是一个处于阵中的,似是虚假的北冥第一城。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法。
他问裴千:“这是什么凶阵,居然能编织出这么庞大的幻境?”
第一城如此辽阔复杂,此阵居然能直接将还未出事的北冥完全捏造在阵中?
幻象可以做到捏造虚假之物,但幻象也分简单的和复杂的。捏造一个人的幻象容易,但要同时控制几十数百人的幻象,其难度也会同样翻出几十数百倍!
更何况,这是整个第一城,其中还有数不尽的凡人百姓……
安无雪上辈子陨落前,从未听过此等阵法。
裴千神色怅怅:“传送之前我就觉得不妙,没想到真的是这个阵……我们眼前的这些,是幻境,但并不是虚假的幻境,而是真实存在过的曾经的北冥第一城。”
“曾经……”
安无雪思虑几息,瞬时明了:“这是勾连时间的凶阵。”
“是,此阵名为观叶,意为置身时光洪流,观尽千叶世界。”
“观叶之阵笼罩了整个第一城,所以能将入阵之人带入曾经的第一城。这个‘曾经’并不是凭空编织,而是由阵法玄妙直接牵出时间洪流中的幻影,所以一旦阵法开启,哪怕是布阵之人,都无法控制阵法情况。
“观叶之阵的阵心也如千叶万花一般复杂多变,入阵之人落入的时间并不一定。生门里虚假的第一城会平和一点,仙尊那边应该遍布杀机。
“几百年前我还在北冥,倒是认得出来,我们现在落入的,正好是几百年前的第一城。”
裴千举目四望,目光扫过周围繁盛人世,摇头晃脑道:“说得直接一点——我们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