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有这可能。”容凛激动。
“问泽遗至今没有道侣,也没同哪家女修有风流韵事,若是能靠他攀上持明宗,那可......”
问泽遗无比庆幸,自己来之前没有贪嘴吃东西,听再恶心的话都吐不出来。
要是让他当面听到,他高低要动手,让容凛同和他说话的男的也唇齿相接下,来个亲密接触。
什么都能想到哪方面去,猥琐成这般,这俩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问副宗主。”
屋外传来女人的声音,问泽遗收回灵识:“进。”
来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脸上布满皱纹,瞧着没有修为。
同多数门派不问世事不同,淬羽山庄有不少凡间生意,庄里头也有打杂的凡人。
她应当就是其中之一。
老妪将茶放下,犹豫了半晌,毫无征兆跪在问泽遗跟前。
问泽遗原本头就疼,哪受得了这种大礼,不禁往后靠了靠。
“听闻您是九州闻名的剑仙,求您千万要救小姐!”
老妪急得眼泪都要落下,脸上的关切比容凛真得多。
“容郄挟持着小姐离开,小姐会很危险。”
“您慢些说,我想问您些事。”
问泽遗反应极快,意识到眼前的老妇人似乎知道隐情。
他借兰山远之前给的符咒,抬手施了个结界,避免外人发现老妇来找他。
“容素姑娘在淬羽山庄,是不是不受待见?”
等到老妇心情平复,他缓声问。
“庄主发妻身体不好,生完小姐便走了。”老妇擦干眼泪,“庄主往后再没娶亲,可在外桃花未断。”
接下来的话,老妇人不说,问泽遗也清楚。
容凛看似对发妻深情实则风流成性,不待见容素。
而且容素也未必是他的独女,容凛在外有没有种,谁都说不清楚。
容凛真是个奇葩,修仙没修成,活得像个皇帝。
老妇举手投足得体,不像是普通下人,应当是容素身边亲近的长辈。
她明显偏袒容素,但说的话绝对比容凛的鬼话可信。
“庄主找您过来,不是想要救小姐,是想要救容郄。”
老妇这番话,和问泽遗的想法不谋而合。
试想来的不是他,而是普通持明宗修士,面对容凛要他们留容郄活口的请求,实际上极难狠心拒绝。
到时持明宗修士一走,容凛有千百种办法给容郄脱罪。
可就是这般不巧,来的是他。
“我不管他如何想,可我来此处,仅是为了救容素。”
老妇面上肌肉抖动,眼泪又要落下。
她从怀中掏出块破旧的锦帕,恭敬地递给问泽遗。
“小姐她心思纯善,易偏听偏信,平日对容郄的话深信不疑。”
“而容郄又是巧舌如簧之人,若是她被容郄掳走后,仍受困于两人的青梅竹马情,请您将此帕交给她。”
“好。”
确认上面没毒,问泽遗小心接过朴素的手帕,叠成四方藏起来。
“您如此关心容素,同她是什么关系?”
老妇沉默半晌,苦笑:“奴是看小姐长大的婢女。”
问泽遗直觉老妇有所隐瞒,但再不让老妇离开,肯定会引起容凛的怀疑。
“我答应您,会想办法让她平安回来。”
老妇没有修为贸然闯入来找她,定是抱着赴死的决心。
可问泽遗不想她死。
他用障眼法替老妇人略微打了个掩护,成功瞒过在周遭巡查的人。
“副宗主。”
才清净片刻,外头又传来惹人嫌的声音:“无缘无故地,您方才为何突然开结界?”
声音里带着克制不住的试探,问泽遗心头一阵厌烦。
“本尊想开就开,还需要同你报备。”他推开门,倨傲地睨了眼容凛和他身后的一群草包。
“兰宗主都未曾过问本尊的私事,各位想越俎代庖?”
银色的瞳像是面冰铸的镜子,照着众人难堪模样。
淬羽山庄人多势众,却反倒像是落入网中的猎物。
剑修们同亲近的人收敛獠牙利爪,但被惹得狠了,展露的模样令人胆寒。
化神大能自然可以自称为尊,但平时会这般喊自己的人并不多。
因为这个自称实在是显得太狂,不符合修士们淡泊明志的准则。
听到问泽遗的话,容凛顿时面露畏惧。
狂不狂都是最强大的修士们来裁定,而问泽遗素来最有轻狂的资本。
要是他脾气上来,谁也不敢预估会落得什么下场。
意识到自己的试探过于僭越,容凛心中懊恼无比,脊梁越来越弯。
见目的达成,问泽遗垂眸不语,眼中依旧是寒凉。
此举分明是给了众人喘息的空当,可容凛见他这副模样,依旧大气都不敢出。
问泽遗没再分眼神给他。
非得他拿修为去压,得寸进尺的人才能长点记性。
同其他宗门笼络感情是宗主的职责,问泽遗作为副宗主,都很少见容凛这般厚颜无耻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