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己,这才撒手不管,只十日来复诊一次。
这些天的生活平淡又重复,问泽遗晨起打坐练剑,随后整理书中内容或是画两时辰画,而后接着睡。
他睡醒了再捡些事做,有时是去过问下宗门的琐事,有时是去和同宗修士聊会天。
到晚上万籁俱寂,他再梳理经脉,破解身上的魔功。
百日下来,他体内的魔族心法居然破开了一两成,经脉中的魔性也随之减缓。
化解魔性意外地顺利,可他身上的旧伤一如既往地顽固。
问题不可能一次性全部解决,问泽遗对眼下的境遇很知足。
兰山远倒是比他更关心他的身体。
做持明宗的宗主很忙,若非兰山远主动来找,问泽遗不会去打扰他。
可就算兰山远再忙,每隔半月都会雷打不动来看望他,灵果和灵宝时不时往他的住处送。
问泽遗觉得没必要,可看到兰山远担忧的面容,又狠不下心拒绝。
“师兄是真疼你。”
例行来诊脉的谷雁锦瞧见石桌上放着上好的清竹果,看热闹不嫌事大挑了挑眉:“清竹果只生在东陵,也就这几天能吃到,二十年才生一次。”
“前脚才能摘,后脚就跑到你这儿来了。”
问泽遗假装没听见她话里深意:“师姐来的正好,替我吃些。”
大师兄也太热情了,这么大一筐灵果,他得吃上好久。
清竹果容易坏又金贵,可兰山远却好似不知道一般往他小筑里塞。
“清竹果对调养身体有好处,你就自己慢慢吃吧。”
谷雁锦揶揄:“我才不吃,这玩意太甜太补,也就小孩子才爱吃。”
对谷雁锦的说话方式,问泽遗早已习惯:“那要不给青藿取点?”
谷雁锦哂笑:“大师兄是想送给他的好师弟,又不是送给青藿。”
“行了,正事要紧。”
“这几日身体可还好?”
“一切都好。”
搭上问泽遗的脉,谷雁锦收起方才的态度,沉默良久。
“尚可。”
她收回手去,在问泽遗的药方上写写画画:“但还得多加注意。”
“眼下你虽然气色转好、心脉稳定,却都只是表象而已。”
谷雁锦扶着额,颇为头疼:“要想恢复如初,至少需要再调养数十年。”
之前肆意妄为落下的伤,让问泽遗成了个极其矛盾的存在。
他能轻而易举诛杀九成九的魔兽,能让九成的修士在他剑下撑不过三招。
可同时他也非常脆弱,脆弱到一阵倒春寒都能病倒,半夜温度骤变都会在睡梦中喘不过气,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惨白着脸,就像活不过明天。
对这不算乐观的结果,问泽遗本人倒是看得很淡。
虽然他没有数十年的时间了。
原书中原主轻易输给沈摧玉,不全赖魔性,更多还是来自他一身的旧伤。
伤病是剧情给他埋下的死因,是规则给他上的枷锁,怎可能轻而易举就解决。
“三师姐别担心。”
他露出个笑来宽慰谷雁锦:“实在不行,我调养数十年就是了。”
“真是心大。”
谷雁锦面色并未缓和:“可我看你这些天到处调查别宗修士,不像是打算安分养病的模样。”
原主没什么朋友,在宗门内更没自己的心腹,而留给问泽遗的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去培养对他忠心耿耿的修士。
所以问泽遗调查狗血文中出现的修士时,并没瞒着兰山远和谷雁锦,甚至用的就是兰山远的人。
他已经做好被盘问的准备,可意料之外地,兰山远丝毫没怀疑他的动机。
他甚至还主动派人帮忙,给问泽遗省去了许多麻烦。
“如果我说我算到了这些修士会遭殃,想要帮他们,师姐会信吗?”
问泽遗故作神秘。
果不其然,谷雁锦压根不信他的鬼话:“不说便不说,少扯这种一听就假的借口。”
“反正宗主去北穹剑阁做客,宗里也没人能管你。”
大师兄都睁只眼闭只眼,她原本也不想管,就是怕问泽遗老毛病犯了,去找其他修士的麻烦。
“他去北穹剑阁了?”
问泽遗怔了片刻。
北穹剑阁在北境,离中土十万八千里远。依照他对兰山远的了解,十天半月都不会回来了。
“是,昨日刚走,大师兄没告诉你么?”谷雁锦也觉得诧异。
在她印象中,师兄和师弟的关系是很好的才对,问泽遗居然对此浑然不知。
“没事,应当是昨天睡得太晚,所以没接到师兄的消息。”
其实兰山远去哪,压根不需要和他个副宗主报备。
原本在外无话不说的两人,回到宗门后,却除过问泽遗的身体状况,再无其他可用的共同话题。
问泽遗一阵恍惚。
“也别天天睡着,你现在能下山去了。”
谷雁锦没看出问泽遗的情绪低落了片刻,提起药箱打算离开:“多看看春景,少惹是生非便好。”
“我明白,师姐慢走。”
问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