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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泽遗想接着试探,原本稳固的灵气却开始毫无章法地乱窜,但还是指向高墙的方向。

确信里头有高阶剑修,问泽遗见好就收,赶忙将灵气撤回。

宁康显然不是魔尊也不是魔,但他家中确实藏了个疑似魔尊的家伙。

可面对问泽遗的试探,里头藏匿的剑修却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只是一味掩盖着自己的气息。

跟在他身边的兰山远不是本尊,只是缕元神,问泽遗也不能指望元神来分辨魔尊。

阳气最重的几个时辰已过,问泽遗带着光团悄然离开。

他又换了个皮囊去往凤来酒楼,依旧要了最前头的位置。

问泽遗这回只是点了菜,坚持没要酒。

他喊来小二:“宁康先生若是有空,劳烦让他待会来见我。”

“好嘞,我去给您问问看。”

见他给的是碎银子,小二忙不迭答应。

过了半刻,他遍跑出来:“宁康先生应了,说等下了台,麻烦您去二楼雅间同他一叙!”

问泽遗颔首,示意他退下。

戏班子退场,宁康依旧身着昨日那件灰布长衫,以同样的开头,讲着同样的故事。

“我父亲是个修士,在乱坟岗遇到了落难的魔尊。”

台下观众却没昨日那般聚精会神了——凤来酒楼的老客昨天甚至前天都听过类似的话,再听一遍,自然觉得乏味。

台下没了趣味,连抬杠的人都变少了。

一般说书的不会连着说同个故事,宁康若是再讲几天,怕是没人再对魔尊的事感兴趣了。

问泽遗也听着无趣,但他在等故事的结尾。

果不其然。

“所以说,这魔尊可能现于世间。”

最后,宁康道。

故事中的其他内容都可以改变、删减,唯独这句话,宁康从没舍弃过。

见他退场,问泽遗起身,跟着小二来到酒肆的二层。

“宁康先生平时少见客人,您可真是面子大。”

小二笑着奉承问泽遗,问泽遗漫不经心地应下,袖中藏着短刃,提了十二分警惕推开雕花的木门。

“先生好。”

里头的青年起身迎他,动作稍有紧张局促。

“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小二识趣地退了出去,替他们掩上门。

问泽遗抬眸,黑沉沉的瞳登时变成了银蓝色。

他没理会宁康的问题,单刀直入:“宁康先生煞费苦心,引我知晓魔尊之事与你有关,是意欲何为?”

似乎没想到问泽遗会如此直接,宁康脸色微白,下意识反驳:“您在说什么,在下不懂。”

“你的邻里说你形单影只,店家也说你平日不轻易会客。”

“若是真不懂,你恐怕不会答应见我。”问泽遗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既然要见,先生不如坦诚些。”

“.......”

宁康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他下定决心,抬起头来:“我知道道长来的目的。”

“您是为除掉穹窿的残魂,在下并无灵根,也并不想阻拦道长。”

“但我想请您.....替我的父亲了却一个夙愿。”

“魔尊是你的父亲?”问泽遗怔愣。

“他是我的养父。”宁康声音极轻。

“我是棺材子,二十年前是他在乱坟岗捡到了我,将我抚养长大,否则我早就成了豺狼的食物。”

问泽遗瞳孔微缩,看向宁康。

听宁康这么说,他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件事。

除了结尾不变,宁康讲的故事其实也从没改过开头。

开头一直都是修士在乱坟岗捡到了魔尊,随后两人一道远行。

那如果修士的角色从未存在过,置换身份,就是魔尊的残魂苏醒,在乱坟岗捡到了弃婴。

宁康故事中的魔尊和修士云游四方,而宁康之前也居无定所,是最近才来到南疆。

如果宁康说的故事,本身就是他和穹窿的经历改写的呢?

他和穹窿游历四方,视穹窿为父亲,那他对穹窿的态度恭敬,也是有迹可循。

“穹窿不像是会收养人族弃婴的善人。”

问泽遗露出难以置信的模样,观察宁康的表情。

“可他就是如此做了。”

宁康非常无奈。

他压根无法让其他人相信穹窿非穷凶极恶之魔,若非他被魔尊收养,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小时候他还会和人争辩,养父总是告诉他不必多费口舌。

“想养就养了。”

那时的穹窿吊儿郎当地笑着,黑雾形成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刻意收敛了魔气。

“他们说得没错,本尊是个混账,为什么要好心养你,也许只是顺手而已。”

所以现在的宁康已经放弃去和其他人解释。

“若他真是你的养父,你明知我是来杀他的,为什么还要寻我?”问泽遗依旧警惕。

“不瞒您说,您会来南疆,此事还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否则没有根骨的我根本察觉不到这些。”

宁康露出个苦涩的笑:“他说他早该魂飞魄散,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