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宗主和副宗主什么时候回来?”
哪怕平日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几月都见不着宗主的面,这些大人物就如同云雾般飘渺,他还是觉得好奇。
另个小修士打着哈欠,砸吧两下嘴:“不知道,但我看尘堰师伯今早等在大阵处,说不定今个就能来?”
发话的修士反驳:“我看未必,宗门大阵不一定是接宗主他们啊。”
他们权当玩笑说着,百级天阶外的宗门里发出绕梁的钟响,震得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咚——咚——
弟子们纷纷停住手上的动作,侧耳细听。
钟鸣足有九声,伴随着灵鸟惊飞。
“宗主,是宗主!”
反应快的弟子瞪大眼睛,险些丢掉手中笤帚。
“宗主他们真回来了!”
可看着手上的扫把,他们只得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后看了几眼,心有不甘地继续埋头洒扫。
“见不到也是好事。”
为首的弟子自我宽慰:“要是副宗主也在,那还不如不见呢。”
每次副宗主跟着宗主都会生气,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副宗主骂。
宗门大阵前。
尘堰身着乌金色长袍站在最前,身后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和亲信们。
一群人乌泱乌泱,瞧着倒是大阵仗。
在场几乎全是他的人,他底气颇足,眼中满含阴冷,却在看见大阵亮起的一瞬变成热切。
众目睽睽下他迎上前去,有意无意把问泽遗晾在旁边:“恭迎宗主回宗!”
第10章 魔性
尘堰的亲信们看问泽遗眼神都不甚友善,又因为他在兰山远身边杵着,不敢随同尘堰贸然上前。
问泽遗不急不恼,侧开身让道。
这回怎么不当众发作了?
尘堰极快扫了下他,略微诧异,很快便把注意转回兰山远身上。
“掌门此次西寰之行可还顺利?”
“一切皆好。”
兰山远略与他拉开距离,看向尘堰身后围成半堵墙的修士,客气道:“本就是例行的剿魔,二师弟不必动如此大阵仗。”
问泽遗险些笑出声。
带着一群人来迎接,果真是尘堰自作主张。
大师兄温文尔雅是真,可是人都有喜恶。兰山远不光有些脾气,还有点蔫坏。
尘堰脸色尴尬,忙后退半步,给自己找补:“原本是该我和掌门去,可当时是四师弟非要随同您,所以我才不放心。”
本来在旁边乐得清闲的问泽遗被莫名卷入,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朝他扫过去。
“二师兄若是想跟着大师兄去,之前直说就好。”
他不紧不慢道:“不必当时应我应得轻巧,眼下却把自己急得坐立难安。”
原主想要出风头,尘堰何尝没自己的小心思。
他在持明宗安逸惯了,偶尔出门也受人厚待,根本不想去西寰那种风沙肆虐的地方,所以才会没多推脱,就让原主顶替他的位置。
原主性子本就差,况且问泽遗这番话还不算刻薄,亲近尘堰的修士都对此习以为常,没觉得有多不妥。
若是真当众和问泽遗发作,就是坐实尘堰坐立难安。
眼见兰山远对他态度比之前更冷淡,指望不上谁的尘堰也只能憋着心头不忿。
“四师弟说笑了,我是记挂你们,但不至于坐立难安。”
他露出惊觉模样岔开话题:“瞧我这看你们回来太高兴,都忘了光在外头说话也不是回事。”
“请宗主和四师弟随我来。”
波浪还没涌起便平息,他带来的修士没派上用场,见几个长老要离开,也就都悻悻然退了下去。
修者中不免有性格油滑的,边走边互相交换着眼神。
怎么感觉出门一趟,宗主好像不太喜欢掌事,却对副宗主青睐有加了呢?
“我思前想后,觉得大师兄深谋远虑,四师弟作为副宗主确实该担起之前没担的责任。”
等到修士们散尽,尘堰引他们到处施过阵的石亭。没等兰山远提起,便主动说起账务有关的事。
“往后些日子,我会带着四师弟熟悉宗门内账务。”
他眼珠转了转。
“只是账务牵扯到的多是零碎的俗事,经常还要遇到些麻烦人,就怕四师弟逍遥惯了,不愿去......”
尘堰意味深长地噤声。
“二师兄不必为我担忧。”
问泽遗客气地恶心回去:“我的小毛病同宗门大事相比,压根算不上什么。”
“师弟这般深明大义,我就放心了。”
尘堰笑了几声,全然没之前那般焦急模样。
问泽遗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突然变得自信,怕是尘堰已经布了见不得人的局,就等他往坑里跳。
兰山远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却只是静看他们来回的交锋。
趁着尘堰说话,他垂眸看向手心,一张符化成齑粉,悄无声息落到尘堰的身上。
兰山远的修为太高,作为分神期的剑修,尘堰居然对他的细微举动毫无察觉。
他已经全然只顾着算计和试探问泽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