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被征调了。”
“娘希匹,征他妈的征,征了又去高价卖掉?”自从跟老婆离婚,老宋如今越发得说话没什么顾忌。
傅老爷摇头:“公允地来说,这种时候总归要政府来协调,更何况政府也为此做了很多,我们但求心安。而且政府也在发行救灾公债,也在请求国联的援助,此刻政府也在焦头烂额。”
“帮帮忙!老阿哥!靠国联?求来的雨不大,要来的饭不香。说吧!分我多少?”
说要来的饭不香,老宋这个饭要得还特别起劲,搞得好像他的申明厂比海东厂和兴华还大。
“我这里还有几所学校呢!”秦瑜不得不提醒老宋,让他别这么穷凶极恶。
两船米粮一会会儿就分光了。这顿有着落了,不晓得
下一顿在哪里?()
“我说伯伯,你不是在杨树浦的新厂开了吗?闸北的那个老厂,你让侯老板早点儿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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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瑜知道离开明年一二八都没几天了,到时候闸北就是战场。
“你让小侯怎么卖?我那里收了一大堆的人呢?在那里开足了马力染给灾区的衣料。这种不用技巧,就是染了蓝。不是最适合给那些灾民吗?让他们干活,我给饭吃。”
那也行吧!除非卖到汉奸手里,否则谁手里都是损失,秦瑜也不跟他说了,在这个年代里哪能事事周全?
“小乖乖,给外公亲亲。”
两船粮食划分,老宋认为还算公平合理,他满意了,伸手捉住了囡囡的小手,用胡子轻轻蹭了一下,偏偏他就是不被孩子待见,这不囡囡张嘴又要哭了,老傅只有这么一个孙辈,疼得跟什么似的,抱过去:“乖囡囡给爷爷亲,不疼,不疼。”
小家伙把手伸到爷爷嘴边,给爷爷亲。
气得老宋翘胡子,看向不争气的儿子:“好了,都拿好粮食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家吃阳春面去。”
但凡这个混账东西争气点儿,也能让他抱孙子孙女了吧?
老宋看着正在逗孩子的明玉,真想跟她好好说说,她就不替儿子着急?
朱明玉哪儿能不着急,可跟宋舒彦说两句,儿子就说:“妈,没有合适的,先等等!我保证结婚,行不行?”
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做妈的三年前没能强按着他的头结婚,现在也没办法做到。
如今朱明玉和阿芳两个人在傅家吃饭,别说老宋家里吃阳春面了,傅家家里也是非常简单,一荤两素,两个素菜还是家里后面田里的菜。
虽然傅家不缺钱,在这样的日子里,从上到下都厉行节约。
此时报纸上都在各大报纸都在刊登今年江淮水灾的情况,说是江淮水灾,哪里仅仅是江淮?从黄河到珠江都在泛滥,从四川到长江口,到处都是被淹的城镇,从报章上得知,仅仅高邮一城就有万人死于大水。
秦瑜从手提袋里拿了一封信给傅嘉树,傅嘉树一看上面是德文:“我又不懂德文,乔希那儿好些了没有?”
“更糟糕了,德意志银行已经开始挤兑了。科恩工厂招聘三个岗位引来一千多个应聘者。”乔希因为听了秦瑜的话,在一年钱已经把钱转成黄金,转入相对安全的英资银行,但是这是一场席卷全球的大萧条,德国和日本在这个时代依赖出口的国家,出口下降都超过了50%,失业率爆增。
记得上辈子一本书里说,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像牲口一样才能活下去。这不是说中国,而是包括欧美这样的地方。
秦瑜跟傅嘉树说:“其实伯伯说得对,国联哪儿能给你援助?各国都一屁股烂账呢!”
傅嘉树被媳妇儿天天灌输,他叹:“只怕是东洋人趁你病要你命!”
这话不知道该说一语成谶,还是说该来的总要来,民国二十年九月十七日,晚报刚刚说国际联合会动员会员国和非会员都对处于有史以来伤亡最为惨烈的水灾当中的中国施以援手。
几天后,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在报道九月十八日那天发生的“沈阳事变”。让国民震惊的是中国军队居然放弃了东三省,一时间学生涌上街头,国民群情激奋。
兴华、海东等厂门口挂上了白布所书“国难”、“国耻”的字样。
在这种情绪之下,还需要面对一个现实,这场水灾全国有五千多万人受灾,上海距离受灾严重的苏北很近,街头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秦瑜知道,此刻白银流入有多快,两年后抽离就有多凶猛,此刻扩产是饮鸩止渴,她应该跟着投机的资本一样,去炒地皮炒房产,然后到潮水褪去的时候,拿着白银去海外投资。
但是,在和家人还有宋家父子相商之后,宋舒彦第一个决定:“当之前没赚到,也当自己看不清,继续投下去。”
“铜钱银子赚不完的,就这么办。”兴华银行这次没有拉上达美,毕竟是明知是坑还要跳的事儿,可以坑自己,不能坑好友。老傅给海东再次放款,反正两家本来就绑在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