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条路,三姨太本来就不喜欢秦瑜,恨她挑事儿,她就想戳秦瑜心窝子:“秦小姐以后有什么个打算呀?一直住宋家客房,总归也不是个事儿吧?到时候大少爷娶了他的心上人,您这个旧人还在这里,岂不是尴尬?”
“放心吧!我在这里就住几天,几天之后我就回上海了,不会尴尬的。”
“原来秦小姐还做着大少奶奶的梦啊?还要去上海找大少爷?”
秦瑜没有回三姨太的话,而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因为她看见傅嘉树已经等在他的汽车边。
三姨太在上海住了不少日子,她在上海的时候,傅嘉树还没去美国,他和宋舒彦在一起读中学,两人时常玩在一起,看见傅嘉树,她立马拍了拍两个儿子:“叫傅家哥哥。”
“傅家哥哥好。”
“你们好。”傅嘉树应了两个孩子,跟三姨太点头,“三姨太。”
“傅二少爷,今天怎么来这里?”
傅嘉树把汽车钥匙递给秦瑜:“你开。”
秦瑜接过钥匙去
() 了驾驶位,傅嘉树跟三姨太说:“我带小瑜去城里逛逛。”
说着傅嘉树上了副驾驶位,三姨太等孩子上黄包车,她看着秦瑜把车开了出去。
三姨太愣了,她什么时候会开车了?她什么时候跟傅家少爷搅在一起了?不会是宋家大少奶奶做不了了,想做傅家大少奶奶吧?傅家要宋家休掉的女人?
三姨太什么想法对秦瑜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秦瑜在傅嘉树的指路下开车进城。
傅嘉树:“把车停在那边柳树下。你看那里已经停了不少车。”
就这么四五辆车,叫不少了?在秦瑜的概念里,不少车应该是乌央乌央一大片。好吧!民国汽车没有普及,怎么可能乌央乌央一大片呢?
秦瑜下车跟着傅嘉树往一条沿着河的弹格路上走,弹格路是用有棱角的麻石片铺成,骑车的话,会一直噗噗跳。
河边的水桥上,女人们正在洗衣服,河里一艘乌篷船,船娘摇着撸,快速地通过拱桥。前头一块招牌:“同福茶楼”
秦瑜跟着傅嘉树进去,里面声音嘈杂,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茶客们不晓得在聊什么,十分兴奋。
跑堂的来问:“几位?”
“两位。楼上有雅座吗?”
“有的,楼上请!”
走上木楼梯,上楼就宽敞清净多了。
兴许是茶馆里女人太少,所以秦瑜的出现引起了目光聚焦,包括一个熟悉的目光。
年老板穿着黑袍蓝褂,站起来:“嘉树!”
“年伯伯。”傅嘉树也是十分热情地带着秦瑜走了过去。
在老家见到傅嘉树倒是正常,但是见到秦瑜,让年老板很意外,转念一下子了然,亨利上台,赶走了洋婆子,洋婆子下面的走狗自然也是要赶跑的,这位秦小姐没了洋行的位子,就跟着傅嘉树来宁波游玩了?
也正常,老宋夫妇去了上海,逼着儿子跟这个女人断绝了往来,这会子她可不就是只能抓住傅嘉树了吗?
“年老板,你好!”秦瑜跟熟人打招呼。
“秦小姐好!秦小姐怎么有空来宁波?”年老板以为自己的明知故问。
“有些私事要办,所以在宁波待一周。”
“秦小姐最近应该有空,可以让嘉树带你好好逛逛,我们宁波还是很有底蕴的。”
“有空?”秦瑜想到三姨太说碰到年太太说的那些话,什么宋老爷赶跑了狐狸精?年太太为什么会有这种消息?现在年老爷又说她有空?他到底是从哪里推论出来的有空?
“这次铭泰上头斗法,那个洋婆子根基实在浅了些,斗败也正常。”
洋婆子斗败?秦瑜不知道年老爷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为什么和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两位老兄,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秦小姐,秦小姐不仅漂亮,而且才华出众,会两国洋文。她的一举一动时常见诸于报端。”年老爷跟在座的两位说。
“是吧!这真是很厉害了。”
那两位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看起来也是干工程的,看着秦瑜那个眼光让傅嘉树很不适,他说:“年伯伯,我们去吃早餐了。你们先忙。等回上海再一起聊。”
“哎呦!看我这么不知情识趣。”年老板打趣着笑,“打扰到你们了。”
傅嘉树斜睨了他一眼,带着秦瑜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在这里见到秦瑜跟傅嘉树出游,年老板最后那一点点担心都落下了,只等着回去问何强要新的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