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下车,傅嘉树见秦瑜正兴高采烈地跟乔希在讨论,不知道讨论到什么了,她眉飞色舞。
站在边上的宋舒彦说:“有人能帮你解决那个问题了,他们吃过饭要回厂里。”
“怎么一回事?”
“等下回厂里跟你说,只是我的一个小想法,下午好好讨论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秦瑜和傅嘉树说,“我跟乔希说了,他认为可以试试。”
“真的?”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傅嘉树脸上露出笑容。
秦瑜见他高兴,说:“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实现还要具体分析呢!你别高兴得太早。”
“别站着聊天了,吃饭去了。”傅嘉树带他们一起进去。
在这个年代中午时分能在门口排上一溜儿小汽车的,足见汇宴楼在上海老饕们心中的地位。
傅嘉树跟着他爸走,宋舒彦陪在秦瑜的身边:“刚好是清明前后,汇宴楼春日吃江鲜,鲥鱼、刀鱼和河豚都是他们的拿手好菜。”
“宋先生,楼梯狭窄,您先请。”秦瑜伸手让宋舒彦先上楼。
宋舒彦被她这么说,觉察出她无意与他闲聊,讪讪然上楼。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行人进入一间单独的房间,与秦瑜上辈子的那种包厢无异。
秦瑜这些天已经发现在这个年代,很多商业手段,经营手法早就已经被这些商家玩透了。
这个包厢也不小,只是圆桌没那么大,上面也没有转盘。
傅老爷邀请乔希和宋舒彦坐在他的左右手,宋舒彦还不肯:“伯父我坐边上即可,我们也算是自己人。”
“舒彦,你今天带秦小姐和科恩先生过来,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怎么能坐在下首,就坐我边上。”
乔希姓科恩。
宋舒彦被傅老爷给按着坐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嘉树坐在了秦瑜的另外一边。
傅嘉树问秦瑜:“秦小姐还是Cola?”
“这里没有吧?”
“可以让他们去买?”
“别麻烦了,喝水吧?泡一壶茶过来就好。”
傅嘉树要了一壶茶水,茶水上来,他接过茶壶给秦瑜倒茶。
其他几个人都喝黄酒,秦瑜见傅嘉树也要倒黄酒,作为一个汽车从业者,她是无法接受驾驶员开车,她想跟傅嘉树说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可酒驾真正被立法是上辈子新世纪之后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这里关系。
秦瑜找了个借口:“傅先生,下午不是还要回工厂,为了保持头脑清醒,我建议你还是别喝酒了。”
傅嘉树从善如流:“行,我也喝茶。”
说着他给自己倒了茶。
看着这一幕,宋舒彦眉头微蹙手捏着酒杯,说讨论,那不是乔希和两位师傅也要讨论,秦瑜却只是嘱咐傅嘉树,而与此同时,兴华厂的两位老师傅,在挤眉弄眼。
傅老爷举杯:“我来谢过舒彦帮
我们请来了秦小姐和科恩先生!”
他这么一说,宋舒彦举杯,第一杯酒喝过,傅老爷子又谢过秦瑜和乔希的帮助和两位师傅这些日子的努力。
两杯酒喝下来,宋舒彦说:“伯父不该也谢一谢嘉树的辛苦吗?他这些日子可谓全身心扑在设备上。”
“这是他自己的事,他没谢过我全力支持他呢!”
傅嘉树站起来举起茶杯:“爸,我谢您一直以来给我的信任和支持。我以茶代酒。”
见父子俩碰杯,一瞬间宋舒彦懊悔自己说这样的话,傅家父子和他们父子完全不同。傅嘉树一口一个“我爸”,自己在称呼上就是尊敬而疏离的“父亲”。
宋舒彦再看正在跟乔希说话的秦瑜,如果他能跟秦瑜在一起,以后他一定会做一个傅伯伯那样的丈夫和父亲,和妻子相伴到老,和孩子相处融洽。
秦瑜察觉有人注视,抬头看去是宋舒彦,宋舒彦对她露出笑容,他真的是个很自我的人,因为嫌弃包办婚姻,新婚之夜连夜跑掉,而现在因为喜欢,也不顾她的拒绝,自说自话地献殷勤。
边上傅嘉树的声音:“秦小姐,我都等不及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能跟我简单说说吗?”
秦瑜能理解傅嘉树眼看心血付之东流之后,又看到希望的心情,侧头跟他解释自己的设想。
别说这个年代安全带没有这样的功能,就连安全带都没有普及,秦瑜只能从原理跟他说,没有结构图,傅嘉树自然听得云里雾里,哪里是一句两句能解释得清的。
宋舒彦见两人头凑在一起,实在忍不住:“秦小姐,酒酿蒸鲥鱼,趁热吃,冷了就腥味儿重了。”
秦瑜听见他的话,抬头用营业式的笑容说:“谢谢!”
她不再跟傅嘉树说话,宋舒彦心里舒服了些,却听傅嘉树在提醒伸出筷子的秦瑜:“背脊刺多,但是肉厚好吃。”
“好。”
秦瑜夹了一块背脊,放在自己的碟子里。
上辈子吃过不少鲥鱼,反正也就那样吧!她嫌弃这玩意儿刺太多,所以不太感兴趣。也很难理解“一尺鲥鱼新出水,松枝炊火味无双。”这些赞美鲥鱼美味的话。
直到这一筷子鲥鱼肉进嘴里,鱼肉细嫩鲜美,突然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