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花都要较劲,果然是心眼小又幼稚。
以前只觉得他心狠手辣,还冷心冷情,这会儿看着他挑挑拣拣地望着别人送自己的花,那样子,也是看不出半分以前的狠厉,但傲慢清高还是一览无余。
“掐它干什么,花又不会说话。”徐楚宁松了领结,解开袖扣,挽起来一节,伸手把花束捞起来,换了个地方放。
“丑。”郁风峣言简意赅,不掩刻薄,“我看不惯。”
“可是我喜欢,”徐楚宁故意说:“现在也看不惯吗?”
“还是丑。”男人不带丝毫犹豫,“但现在我看不看得惯也无所谓了,宁宁喜欢就好,宁宁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说话的时候,男人视线先是跟着徐楚宁手里的那捧玫瑰走,而后流转,落到徐楚宁侧颜上。
徐楚宁听他酸言酸语,也不打算辩驳,只是低头摆弄玫瑰花上的蝴蝶结。
郁风峣想问他以前不是不喜欢玫瑰吗,为什么现在不讨厌了,但又拿不准徐楚宁的态度。
是啊,以前他讨厌玫瑰花,是谁害的呢?
如今也不是自己送的,宁宁不讨厌也是应该的,这么想着,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点哀怨的姿态,霎时英眉深拧,神态也浮起点点的不悦。
跟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吃醋,属实是没必要。
等宁宁不在家的时候,找个由头把花扔了,自己再买一束一模一样的,就是了。
徐楚宁看他这副样子,心情大好,低睫,望着鲜艳的玫瑰花,心思一转,伸手从中抽取了一束,侧身递给身旁的人。
“什么意思?”郁风峣狐疑地看着面前的花,又抬眸望向身旁的人。
徐楚宁偏头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花,说:“你送我花,那我也送你。”
“送我一根?还是别人的花里抽出来的,你把我当什么了?”郁风峣问。
“那你别要。”徐楚宁作势要走。
“让我别要,那你还想给谁?”郁风峣也是火气上来了,伸手就去抢,手掌一把攥住那一支孤零零的玫瑰花,没有削干净的刺顿时在掌心划过,徐楚宁下意识一抽,刹那间将男人的手掌剌得鲜血淋漓。
“嘶。”徐楚宁先倒吸一口凉气,随手把花扔下,转身去找休息室里放着的医药箱。
看他仍然关心自己,男人这才稍微消了气,俯身把他扔下的花又捡起来,放到台面上,走过去,不由分说抱住他。
徐楚宁正弯腰在抽屉里找药箱,背后突然贴上来一个人,紧紧将他抱住,行动受限,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放开我,我给你找点东西包扎一下。”
“不用,没事。”身后的男人闷闷地说。
徐楚宁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再坚持了。
还是找了个不知道过期没有的创可贴,给他贴上,也算是避免二次伤害。
“谢谢宁宁。”郁风峣说,等他贴完创可贴,顺势握住他的手。
徐楚宁的手常年按琴弦,所以左手指尖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十指修长,看上去清秀文静,实则这双按弦执弓的手打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的,非常有力量。
“自己注意着点,别碰水。”徐楚宁瞥他一眼。
“嗯,好。”男人听话地点头。
那朵花还是被郁风峣拿走了,徐楚宁本来想着,摔在地上,花瓣都不好看了,干脆扔掉,重新匀他一支,郁风峣没要,执拗地要最开始他给自己的那一束,捏在手上捏了一路。
可惜的是,在这里开不了车,也不想叫司机,平白扰了两个人独处的氛围,否则可以将宁宁喜欢的花装满一整个后备箱。
虽然俗气了一点,但如果能换得宁宁笑一笑,也算是十分值得。
夜色下的城市边缘,莫名有些寂寥,能远远看见城市中心的璀璨灯火,却照不到这边。
他们一前一后慢慢走着路,徐楚宁在前面几步的距离,怀里抱着花,郁风峣落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前面一个街口似乎有聚众斗殴的青少年,远远听见了声音,徐楚宁就停下步伐,回头望向身后的男人。
郁风峣对上他的视线,便疾步走上前去,也听见了远处的骚动。
“怎么样,宁宁觉得呢?”郁风峣垂首,询问身边这人。
徐楚宁侧耳听着下一个街道转弯处的斗殴声,拳拳到肉,衣物摩擦的声音,甚至有棍棒打在地上的折断声。
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算了,这里不方便。”
“那我们换条路走?”
“好。”
这里的夜晚很单调,好在两个人意不在此,景色如何也没什么所谓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徐楚宁主动跟他搭话。
没想到他会说话,郁风峣下意识问:“什么打算?”
“你不是说自己的计划刚刚泡汤了,所以你的下一步?”
提起这件事,郁风峣还有点不甘心,笑了一下:“直接说我的计划泡汤了,很伤我心的。”
“难道不是吗?”徐楚宁不惯他毛病,“计划没成功,可不是泡汤了吗。”
郁风峣还是对这个说法感到抵触。
徐楚宁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抠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