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情。
唯一一次给他打电话,还是因为不太懂这边的医疗制度,郁风峣的电话打不通,才不得已联系了纪缥缈。
“他啊,他最近忙得要死,能活着就不易,是没工夫接你电话,不过没事,我帮你跟他说一声。”纪缥缈在那边敲章子,跟他说,“你也不用急,现在情况还好吧?我找人带你去走流程,马上到,稍微等一下啊。”
“行,谢谢。”徐楚宁嗓子都哑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就有一个当地人,金发碧眼,个子很高,十分结实,来按他的门铃,说带他去医院。
虽说身体不舒服,但自己也不是来玩的,还是得工作。
好在很快公司的其他同事也过来了,徐楚宁过敏反应好了很多,倒也不影响什么。
只是郁风峣的电话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打不通了。
“小徐,今天下班之后我们打算去看花海,你要去吗?”
徐楚宁回过神来,扣上琴盒,顺嘴搭腔,“好啊,怎么过去?”
“坐火车呀!绿皮火车,可带劲了。”同事看上去很兴奋,“还能看见风车呢。”
徐楚宁莞尔,“好,听你们安排。”
同事们都很高兴,好不容易有了休闲放松的时间,有的爱喝酒,就去了当地有名的酒馆,有些不爱的,就约着坐个跨市火车去看花。
刚一下下车,徐楚宁就愣了一下。
没人跟他说,这边养殖的是玫瑰花。
其实也不是纯品种玫瑰,很多也是月季,只是看上去比较像。
这个小镇以玫瑰花房著称。
他想起来,其实一路上大家都在讨论,只是他在走神,并没有听见而已。
看见他表情不大对劲,同事关心地问,“你咋了?对花粉过敏啊?”
徐楚宁勉强笑着,摇摇头,“没有,刚刚在想事情,没事没事,玩吧。”
说完,主动走到同事们身边,陪他们看花拍照。
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扫了大家的兴,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走进花圃,就闻到香味,淡淡的,徐楚宁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花的香味,反正有种青涩回甘,也可能是茎叶。
入目都是红的,或者淡红色,很艳丽,徐楚宁垂眸盯着那些带刺的茎叶,喉结滚动,余光里是鲜艳的火红。
伸出手,能摸到柔软的花瓣。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避开荆棘短刺,花瓣其实也挺漂亮。
可以出点钱,把它带回家。
有专门的插花师,帮他们搭配,包扎得非常漂亮,同事们乐此不疲,自己动手尝试。
徐楚宁不想不合群,但也属实不热衷,只是坐在角落里,摆弄着一两支花束。
取了一张牛皮色的做旧报纸,把三两束花包起来,金色镂空丝带系在下面,徐楚宁把它放到桌上,拍了张照片。
“哇,小徐你上哪找的这些包装纸,好漂亮。”
徐楚宁失笑,“我找那边那个职工要的,你们也可以去那边挑自己喜欢的,来我带你们去。”
“那你等会儿帮我扎个结,你打结好好看啊。”
“谢谢,好。”
“你除了蝴蝶结还会扎其他的吗?”
“会的,等会儿帮你们弄。”
“你人真好。”
……
帮同事们弄好了带回国的伴手礼,徐楚宁才记起来自己的那一束可怜巴巴的花,又小又瘦,孤零零的。
但他还是带回去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不工作,倒也乐得清闲。
从火车站往回走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一个身影。
要怪就怪,这边的火车站实在是太小,月台上站着的人,一眼就能看见。
隔着零零散散的人群,看见几个男人正在往火车上走,谈笑风生,看上去关系不错。
其中一个男人回头与其他人说话,回头的瞬间,徐楚宁眼神停滞,忘了挪开。
成执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和跟邵学长一起时,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人。
远远看过去,成执非常温柔和善,说话的时候眼眸微微弯起,漂亮的弧度,被他注视的时候,会有些赧然得想要躲开那道多情而深邃的视线。
可在syf面前,这人好像不太爱笑,连眼神都是冷的。
走神的瞬间,同事喊他。
徐楚宁又连忙收回视线,抱着鲜花跟同事去月台买票。
他转身刹那,不远处跟友人谈笑的男人往他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微错,而后不动声色地抬手扶住绿皮火车门口的陈旧把手,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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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插在瓶子里,打理起来有些费工夫,也没有园艺剪,徐楚宁想了想,拿了普通的水果刀,小心点用,效果也很不错。
花瓶是公寓里面自带的,洗去灰尘,倒也釉光锃亮。
这间公寓空置得有些久,虽然让他入住前找了服务团队清洁过,但毕竟他不是房主,很多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用途,他也只有凑巧才能知道。
客厅的墙面上有一副油画,油画的左边有一个洞,早些时候,徐楚宁问郁风峣这个洞是什么,他其实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