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叛逆心很重的人,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想干什么,这算是他一半的本能。
他按住了本能。
“嗯,好,没做什么。我让他跟你说。”郁风峣随口说,然后把手机递到方栖旁边。
方栖自然是觉得他有病,没说话。
郁风峣收回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他没惨叫,我什么都没做,信了吗?”
徐楚宁叹了一口气,声音都轻很多,像是怕他应激:“好,你先回来吧,这会儿不早了,我也担心你。”
“宁宁,你撒谎的样子真的太迷人了。”郁风峣亳不犹豫地拆穿他。
徐楚宁没话可说,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完全被剖开了,一点心思都藏不得。
他确实只是为了安抚郁风峣才说这句话,更担心的是方栖的安全。
郁风峣问:“你说担心我,这句谎话里有没有一点点真心?”
等了一会儿,那头还是没有回应。
郁风峣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有吗?”
“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宁宁,有没有?你有没有一点担心我。”
徐楚宁也有点烦了,干脆敷衍地答应他:“有,行了吧?”
“行。”郁风峣不带任何犹豫,应下来,“我马上回去。”
徐楚宁愣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要跟你朋友说话吗?”郁风峣捏着手机号,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眼神里是不屑和厌恶,语气却仍然平静如水:“我看他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他。”
“……不用,你早点回来。”
他这么说,郁风峣当然是乐意的,本来就不太喜欢方栖,这会儿宁宁不跟方栖打电话,他高兴都来不及。
方栖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完全发疯,下意识伸手想接他的手机,却被躲开。
郁风峣很不耐烦他,现在也不想搭理他。
找到人了就行,看见方栖没死,自己回去也能跟宁宁有个交代。
现在实在是太晚了,小城镇里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山路更是黑漆漆一片。
可能是后来想想也觉得不合适,郁风峣刚走出旅馆,就收到了徐楚宁的消息,让他就在山下住一晚上,不用回去了。
郁风峣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是简单讲了一下方栖的事,并且表示会马上回去。
接着,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接起来,对面却不说话。
郁风峣往山上走,踩在并不宽敞的土路上,摩擦出沙沙声响。
徐楚宁听见了他走路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你真打算回来吗?”
“那不然呢。”
“你别回来了吧,真的很晚了。”徐楚宁还在试探,他觉得这人现在心情不好,不太敢招惹。
“我答应你了。”
“……你明知道我就是随口说的。”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在意。”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怎么可能啊?”徐楚宁很难理解。
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行为对其他人造成了影响,这件事徐楚宁不可能不在意。
平时他在学校里,都会格外注意,自己是不是麻烦到别人了,会不会做些什么事让别人不快。
郁风峣缄默,而后说:“不用管我,我自愿的。”
都答应了,他早就决定不会再骗宁宁了。
最少,不会主动骗。既然都说出口了,那还是要兑现一下的。
反正他现在也不困。
晚上的山路格外难走,郁风峣看了眼手机电量,没剩多少了,估计再待机一个多小时就会完全关机。
打手电筒的话,电量掉得更快。
但他不觉得现在需要打手电筒,他打了宁宁的电话。
徐楚宁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也没睡,应该是在担心他吧。
郁风峣笑了笑,他自私极了,都到现在了,都想拉着宁宁陪他一起吃苦。
“我一个人走夜路好害怕,宁宁,你陪陪我吧。”他说。
徐楚宁这个电话就根本挂不了。
“你打手电筒。”徐楚宁说。
“没事,我记得路。”郁风峣说,“我不舍得把电浪费在手电筒上。”
回去的路还有很远,他根本没必要打光,还是听着宁宁的声音更让他心安。
“你多少有点毛病了。”徐楚宁沉声说。
“主要是害怕万一死在半路上,我希望你是听我遗言的人。”
“……”
电话那头一沉默,郁风峣立刻改口:“不过目前为止没事,路不算难走,我看得清。”
徐楚宁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憋出一句:“你走路小心点。”
“嗯。”
山路崎岖,白日走都很费劲,更何况是晚上。
郁风峣走了一会儿,转过一个极为刁钻的急弯,突然停下脚步。
或许是夜风的声音大了,又或许是察觉到了脚步声骤停,徐楚宁耳朵贴在手机上听了一会儿,而后问:“怎么了?”
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有些疲惫,一听就知道是在强撑着清醒,就为了等他回去。
郁风峣爱徐楚宁的